&esp;&esp;可是,她却不来了。
&esp;&esp;她学会了躲在一个离他不远不近的角落里,自己玩自己的。
&esp;&esp;景山一片荒芜,除了石头就是焦土。
&esp;&esp;她用了好长的时间,蹲在地上,低着头,认真地玩着泥巴和石子。她把黑色的石头排成一排,又打乱,再排成一排,乐此不疲。
&esp;&esp;玩累了,她就坐在崖边,睁着那双看不清楚的眼睛,用了很长时间看向远方。
&esp;&esp;那里是人间,是色彩斑斓的世界,但在她眼里,或许只是一片模糊的灰影。
&esp;&esp;魔尊站在高处,看着她那孤单瘦小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烦躁。
&esp;&esp;这一日,拂宜在崖边坐了很久。
&esp;&esp;忽然,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没有回头看魔尊一眼,径直朝着下山的路走去。
&esp;&esp;她的步子很慢,却走得很坚决,像是要去寻找什么东西。
&esp;&esp;魔尊身形一闪,瞬间挡在了她面前。
&esp;&esp;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问道:“你要去哪里?”
&esp;&esp;话一出口,他自己先愣了一下,随即便是涌上一股恼怒与后悔。
&esp;&esp;明知道她现在没有脑子,听不懂人话,更不会说话,他还问什么问?
&esp;&esp;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拂宜停下了脚步。
&esp;&esp;她抬起头,那双没有神采的灰白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嘴唇张开,喉咙里发出干涩、生疏的声音:“啊……啊……”
&esp;&esp;那不是语言,只是最原始的音节,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音,急切而无助。
&esp;&esp;她像个孩子。
&esp;&esp;一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连话都不会说的孩子。
&esp;&esp;魔尊的思绪突然飘忽了一瞬。
&esp;&esp;他想起了第一世,慕容庭的记忆。
&esp;&esp;那时候,慕容庭的兄长慕容轩的孩子慕容胤到了启蒙的年纪,慕容庭和楚玉锦还曾一起去学堂接送过那个孩子。
&esp;&esp;学堂里书声琅琅,先生教孩子们握笔、识字、念“天地玄黄”。那些孩子从懵懂无知,一点点变得通晓世情,学会道理。
&esp;&esp;既然拂宜现在什么都不懂,那就教。
&esp;&esp;既然她不会说话,那就让她学。
&esp;&esp;“闭嘴。”
&esp;&esp;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但这回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戾气。
&esp;&esp;拂宜被他一喝,呆了一下,不解地看着他。
&esp;&esp;魔尊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esp;&esp;拂宜缩了一下,但没挣脱。
&esp;&esp;“走。”
&esp;&esp;魔尊牵着她,转身向山下走去。
&esp;&esp;既然是个傻子,那就送去上学堂。这世间,总有能教会她说话认字的地方。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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