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烬策牛上前,目光扫过中年汉子和他身后的两个年轻人。三人都是面黄肌瘦,但眼神清澈,不像奸恶之徒。
“带路。”端木烬道。
中年汉子大喜,连声道谢,引着队伍朝聚居点走去。
聚居点比远看还要简陋,一共七间木屋,围着中间一片空地。空地上堆着柴火,晾着兽皮,几个老人坐在屋前晒太阳,看到端木烬一行人进来,都露出好奇又警惕的神色。
一个老妇人从最里面的木屋跑出来,眼眶通红:“大山,药请来了吗?”
叫大山的汉子连忙指着端木烬:“这几位过路的好心人,说不定有药!”
老妇人“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求求你们,救救我孙子!他才八岁啊!”
端木烬下牛,走进木屋。
屋里很暗,弥漫着草药和脓血的臭味。土炕上躺着一个瘦小的男孩,左腿用木板固定着,但木板下的伤口已经溃烂,流着黄绿色的脓液。男孩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因感染而引发了高烧。
“让开。”端木烬对围在炕边的几个村民道。
村民连忙退开。
端木烬伸手搭在男孩额头,触手滚烫。他掀开盖在伤口上的破布,看了看化脓的情况,皱了皱眉。
“有干净的布吗?烧开水。”端木烬问道。
老妇人连忙去找布,大山则跑去烧水。
端木烬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这是离开南诏城时,姜淇汶为他准备的伤药,用的都是最好的药材,对外伤感染有奇效。
端木烬用烧开后放凉的水清洗了男孩的伤口,将脓血挤干净,然后撒上药粉,用干净的布重新包扎。
“这药……”大山咽了口唾沫。“一定很贵吧?”
端木烬没回答,又从另一个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塞进男孩嘴里,用水送下。
“高烧今晚会退,伤口三天内会开始愈合。”端木烬站起身。“但骨头断了,需要静养三个月,期间不能下地。”
老妇人又要跪下磕头,被端木烬拦住。
“不用谢。”端木烬看了看这间简陋的木屋,又看了看外面那些面黄肌瘦的村民。“你们……就靠打猎为生?”
大山苦笑道:“山里地少,种不了粮食。平时打猎,采些山货,偶尔去山外的镇子换点盐和布。日子……勉强能过。”
端木烬沉默片刻,对殷牧野道:“给他们留五十斤虎肉,再留些盐。”
殷牧野应了一声,去准备了。
村民们都愣住了,五十斤肉,还有盐?这在秦岭深处,可是能救命的物资!
大山声音都颤抖了:“这……这怎么使得……”
“山君肉,能量足,老人孩子吃了能强身。”端木烬淡淡道。“算是缘分。”
队伍离开聚居点时,全村人都出来送行,一直送到山谷口。
走出很远,孟虎才嘀咕道:“大人,您心肠也太好了。五十斤虎肉,拿到外面能卖好几千积分呢。”
端木烬看了他一眼:“你觉得,那孩子的命,值几千积分吗?”
孟虎噎住了。
殷牧野轻叹一声:“乱世之中,能活下来都不容易。大人今日种下善因,或许他日会有善果。”
端木烬没再说话,只是策牛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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