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怔,低头看去,是一个脸庞很脏的盲童。
他没有“看”她,小小的头颅侧向灶台的方向。
“姐姐,别过去。”男孩的声音很轻,“吴爷爷在听火。”
司-空玥不解,却依言停下了脚步。
只见那盲童松开她,摸索着墙壁,缓缓地绕着巨大的灶台走了一圈。
他伸出小手,像抚摸宠物一样,一寸寸地触摸着冰冷的砖石。
当他走到灶台左侧下方时,手指停住了。
“吴爷爷,”他忽然开口,声音清脆,“左边数,第三块砖,松了。晚上起风,火会往那边偏。”
蹲在阴影里的老吴猛地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一言不发,起身走到盲童所指的位置,用手指关节敲了敲那块砖,侧耳听了听回响,随即点了点头。
他找来锤子和几块木楔,叮叮当当地将那块松动的灶砖重新固定、塞紧。
司空玥站在原地,心中掀起一阵巨浪。
她想到的是结构力学和空气动力学模型,是数据和图纸。
而这个失明的孩子,凭借着触觉和对风声的记忆,指出了一个连老吴的经验都忽略了的致命细节。
这些人……他们已经形成了一种超越语言和图纸的协作本能。
这个网络,有了自己的感知,自己的神经末梢。
次日清晨,冻肉库里史无前例地飘出了两种截然不同的香气。
一边是浓郁醇厚的肉汤,另一边是干香扑鼻的蛋炒饭。
两种味道互不侵犯,又奇妙地交融在一起,构成了一种全新的、名为“生活”的气息。
那位白发老妪捧着一碗乳白色的热汤,只喝了一口,眼圈就红了:“这味儿……像我刚嫁过来那年,我婆婆在灶头上给我炖的……”
而那个曾激烈反对的年轻人,端着一碗堆得冒尖的炒饭,一边大口咀嚼一边含混不清地笑骂:“咸死了!老吴你手抖了吧!”嘴上抱怨着,却一连往嘴里扒了三大口,烫得直吸气。
老吴坐在高高的门槛上,点燃了一支劣质的卷烟,深深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刚刚熄火、锅底尚有余温的大锅。
晨光从库房顶部的天窗斜射下来,锅底残留的一层薄薄的油渍,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蠕动,笨拙地拼凑出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够了。
老吴拿着烟的手猛地一僵。
他怔怔地看着那两个字,随即猛地抬头,望向城市远处,那根早已成为地标的烟囱塔顶,那口默面朝天的巨大铝锅。
“你小子……”他喉结滚动,喃喃自语,“还盯着呢?”
巷尾的阴影里,司空玥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收回了望远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那本《共炊纪年》做任何记录。
有些事,一旦被记录,就从鲜活的奇迹,变成了冰冷的历史。
三日后,一个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的包裹送到了安宁局她的办公室。
打开来,是一本用牛皮纸做封面的、手工缝制的册子。
封面上,是用炭笔写下的五个大字:《西市混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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