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上,清晰地映出两个影子。
一个是他蹲着炒饭的影子。
另一个,是一个小女孩的影子,正踮着脚,好奇地看着他锅里的动作。
陈三皮没有回头。
他默默将炒饭盛在一次性饭盒里,放在了墙根下,涂鸦中那个母亲的脚边。
他盖上锅盖,收拾好东西,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传来一阵极轻极轻的、踩在积水里的“啪嗒”声。
他回头,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不合时节的单薄连衣裙,正站在雨后的水洼旁。
她手里紧紧攥着半张被烧焦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墙上涂鸦里那个母亲的模样。
她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声问:“叔叔,是你……给我妈妈做饭了吗?”
陈三皮看着她清澈又带着一丝茫然的眼睛,蹲下身,与她平视。
他摇了摇头,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这雨后的宁静。
“不是我做的,”他说,“是你妈妈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回来,才让这锅饭,自己熟了。”
女孩似懂非懂,低头看着手里的照片,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砸进脚下的水洼里,漾开小小的涟漪。
她哭了很久,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生锈的、带着泥土的钥匙。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的,”她把钥匙递到陈三皮面前,“她说,要是有人能帮我做完这顿饭,就把这个给他。”
陈三皮沉默地接过那枚冰冷的钥匙。
借着月光,他看到钥匙的黄铜手柄上,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数字——“304”。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个房号,他太熟悉了。
那是他死而复生之前,作为一名普通外卖员,时常要去的一栋老旧居民楼的房号。
第二天清晨,司空玥在重庆一家“换饭亭”的灶台上,发现了一个没有邮寄信息的包裹。
她打开,里面是一小盒已经冷掉的、边缘带着焦香的蛋炒饭,和那枚刻着“304”的生锈钥匙。
饭盒下压着一张便签纸,上面的字迹一如既往的潦草,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火不能断,但我能歇了。”
“下一个跑腿的,该上工了。”
司空玥拿着那张纸条,站在人来人往的换饭亭前,久久未语。
当晚,全城所有还能接收到信号的广播残频里,在固定的杂乱电流声中,突然响起了一段完整的旋律。
那是一首陈三皮送外卖时,经常在电瓶车上哼唱的、有些过时的民谣。
苍凉的吉他声穿透夜幕,当旋律奏至最后一句时,一个许多人都快要忘记,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清晰地混入了其中,平静地宣告:
“配送原编号0001,已注销。”
“新账号:全体人间。”
风掠过大地,吹动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在无数亮着灯的窗户后面,不知有多少个原本准备躺下、放弃与黑夜对抗的人,在听到这句宣告后,默默地站起身,揉了揉眼睛,走向了自家的厨房。
他们或许只是想给自己煮一碗泡面,又或者,是想做一顿原本并不想做的、简单的饭。
自那晚之后,重庆巷子口那家小饭馆的老板娘发现,那个总是闷声不响、只知道埋头干活的杂工陈三皮,已经连续七天,没有来上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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