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礁盘的沙地焦黑一片,像是被某种巨兽啃噬过的伤疤,在月光下泛着死寂的银灰。
那口曾被万人朝拜的铝锅,如今只剩下几片扭曲的残骸半埋于潮线之间,随着浪涌的起落,与贝壳碎片无声地碰撞。
黑稻的灰烬早已被海风卷走,仿佛从未存在过。
陈三皮就坐在废墟的边缘,面无表情地啃着一个冷硬的馒头。
他那个标志性的外卖保温箱横放在膝上,屏幕漆黑,再也不会跳出催命般的订单和闪烁的倒计时。
远处,那些从全国各地赶来跪拜的人群已然散去,只剩下几个最执拗的信徒,不愿离去,在远处的海边用碎石和浮木徒劳地堆砌着一个个歪斜可小的灶形。
他没看他们,甚至没看那片烧焦的土地。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自己的手背上。
那里,曾浮现过“幽冥食录”的繁复纹路,是神只的契约,是力量的源泉。
而现在,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浅疤,像被炭火燎过的一截旧绳结,丑陋而顽固。
他知道,火不是他灭的,这套荒唐的“饭神”游戏,在他踏上这座礁盘之前,就已经走到了非结束不可的地步。
可饭呢?
火灭了,神死了。
那些还在无尽长夜里等待着一碗热饭、一个归家信号的人,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他们,饭凉了,也得自己咽下去?
不远处,司空玥正蹲在半片被烧焦的工牌残片旁,那上面依稀能看到“……三皮”和“……专送”的字样。
她没有用手去碰,而是用那柄家族传承的青铜汤匙尖端,轻轻拨开覆盖其上的沙土。
匙尖触及残片底部的瞬间,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一缕比发丝更纤细的银丝,正从工牌塑料融化的边缘渗出,像有生命的活物,缓慢而坚定地向着四周的沙地里延伸。
它们避开光线,沿着沙粒的缝隙,如同寻找新宿主的微型根须。
这是“银脉”的应激反应。
司空玥的心沉了下去。
她家族传承千年的封印之力,其本质是一种基于稳定结构和秩序的能量。
当陈三皮这个被银脉错误识别为“核心”的能量源,主动选择“断联”并摧毁了作为物理锚点的“初灶”后,这股庞大的封印之力便失去了中心。
它正在自发地、混乱地重组防御机制,寻找新的宿主,试图填补这个危险的真空。
她忽然意识到,陈三皮毁掉的,远不止一口锅,或者一个虚假的信仰。
他毁掉的,是所有人心中那个“必须有一个中心”的执念。
可自然的法则里,真空必须被填满。
而在这个人鬼共存的时代,这份权力真空一旦被某种更古老的、更庞大的饥饿所察觉并占据,后果将不堪设想。
深夜,风更冷了。
陈三皮终于啃完了那个能硌掉牙的馒头。
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打开了膝上那只漆黑的保温箱。
箱子内部,储物格的灯带微弱地亮着。
他伸出手指,在早已失效的触控板上,凭借记忆手动输入了一串早已废弃的坐标——内蒙古,赤峰市第三人民医院,锅炉房旧址。
系统毫无响应,屏幕依旧死寂。
他却像是完成了某种仪式,从另一个包裹里,端出一碗用简易炉灶加热过的白菜炖粉条。
猪油的香气混着白菜的清甜,在这咸腥的海风中显得格格不入。
他小心地将碗放进保温箱,盖上盖子,背在身上,然后跨上那辆和他一样饱经风霜的老旧电驴,拧动电门,驶向临时码头。
电驴的轮胎碾过沙地,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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