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九浑身一震,瞬间醒悟。
他以为自己传承的是守门的职责,是地脉的契约。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个年轻人留下的,是一个更沉重、也更本质的“班”。
真正的守护,不是站在门前,而是去填补那些被遗忘、被放弃的空缺。
当夜,韩九没有举行任何仪式。
他脱下象征身份的祭祀袍,换上最普通的短打,背起一只破旧的竹篓,独自一人走进了后山那片埋葬着无数无名者的乱葬岗。
他为七十二处无人祭拜的孤坟,一一送上了一碗冷饭。
每到一处,他便放下饭碗,对着冰冷的土堆,低声报上自己的名字:“韩九,来给你送饭了。”
暴雨倾盆的深夜,城南临时夜送点。
屋顶的漏洞像是天上张开的无数张嘴,贪婪地吞噬着屋内最后一点温暖。
角落里的火盆光芒黯淡,几块残炭在雨水的浸泡下,发出“滋滋”的哀鸣,即将熄灭。
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正焦急地守着一部老旧的通讯器。
他是今夜的值守员。
眼看火盆里的最后一丝火星就要被寒意吞噬,少年咬了咬牙,从脖子上取下一枚用红绳穿着的金属片——那是他花光所有积蓄,从黑市买来的“0473”高仿工牌。
他将金属片投入火盆,像是在进行一场最卑微的献祭,低声祈祷:“0473,请庇佑我们……”
“呼——”
火焰,竟在瞬间冲天而起!
炽热的火光在斑驳的屋顶投下了一道巨大的人影。
但那人影的动作,不再是往常那种低头审阅订单的姿态。
它缓缓蹲下身,伸出手,仿佛在冰冷的炉灰中摸索着什么,然后,一根根地,将那些被雨水打湿、散落在旁的炭块捡拾起来,动作缓慢,却无比坚定。
少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呆立原地。
他看见,那道火影似乎捡完了所有炭块,它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那张由火焰构成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但少年却清晰地“听”到了一句话。
“别嫌脏。”
少年浑身一震,仿佛被一道电流击中。
他猛地跪倒在地,不顾冰冷的泥水,伸出双手,将炉膛里那些湿漉漉的残炭小心翼翼地清理出来,又将火影“捡”回来的炭块,一块块整齐地码放进去。
当新的火焰重新燃起,那枚金属片不再发烫,而是静静地躺在炉底,像一块沉睡的墓碑,古朴而厚重。
司空玥走在回家的路上,小巷寂静。
她抬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墙面,皮肤之下,那些滚烫的符文渐渐平息。
然而,一道最后的、也是最清晰的指令,在她的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浮现。
【有人开始逃班了……下一个单,会砸在最不想接的人头上。】
她的脚步猛地一顿,掌心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她明白了。
当“审单”的权力下放,当“0473”从一个具体的“人”变成一个抽象的“概念”,当责任被均摊给每一个运送员时,一种必然的劣根性也随之浮现。
恐惧,疲惫,怀疑……总会有人选择退缩。
而这个由残魂构建的系统,它的逻辑简单而残酷:空出来的缺,必须有人补上。
司空玥猛地转身,没有回家,而是径直走向了安宁局那栋灯火通明的档案大楼。
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紧紧握住了那个陪伴她多年的白色搪瓷杯。
如果“0473”的意志是规矩的化身,那她,就必须成为规矩的执行者。
她要让每一个想要躲在人群后面的人都明白:
这口用命换来的热饭,没人能白吃。
她必须亲眼确认,在这场席卷全城的权力交接之后,第一批退缩的懦夫,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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