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直到宋仲行推开门,亲自喊她吃晚饭。
&esp;&esp;她往被窝里一躲,拒绝踏出门口一步,她说:“我再也不想去客厅了……”说着说着又怪起他来,“你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
&esp;&esp;宋仲行连人带着被子一块搂进怀里:“怎么说?要我去你梦里告诉你吗?”
&esp;&esp;他这是笑简随安起得迟,是她自己惹的祸。
&esp;&esp;简随安说不过他,就开始找其他的茬。
&esp;&esp;“你说……”她手指戳在他的胸口,“我是你的小辈。”
&esp;&esp;她忽然觉得好玩,故意的,指尖一点点拨开他衬衫的扣子,语气又轻又黏:“我算你哪门子的小辈?”
&esp;&esp;简随安继续问,像是怕他听不真切,贴着他颈边,吻上去,在他的耳边呢喃:“会有小辈这样对长辈嘛……”
&esp;&esp;宋仲行明显被她逗笑了。
&esp;&esp;他伸手握住她拨扣子的手指,问她:“你不是一直这样叫我?”
&esp;&esp;简随安一愣,本以为他会推开她,谁知他反而俯身贴近,一句一字,慢条斯理地逼她后退。
&esp;&esp;“喊‘叔叔’的时候,也这样贴着?”
&esp;&esp;她的呼吸都乱了,脸又要红。
&esp;&esp;“嗯?”他捏住她的下巴,“自己喊的,自己忘了?”
&esp;&esp;简随安羞得想把头埋进被子里,又偏偏被他箍着,动也不能动。
&esp;&esp;她嘴硬,嘟嘟囔囔:“……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叫?”
&esp;&esp;宋仲行低头,鼻尖几乎擦过她的发丝,声音沉下去,极轻。
&esp;&esp;“叫我的名字。”
&esp;&esp;她没动。
&esp;&esp;他指尖一点一点顺着她的颈线滑下去,像耐心的审问。
&esp;&esp;“嗯?”
&esp;&esp;简随安不敢看他,她也不明白,喊个名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平时又不是没喊过,怎么这会儿跟要她的命一样。
&esp;&esp;她闭上眼。
&esp;&esp;“宋……仲行。”
&esp;&esp;吐出了第一字就多了些勇气,剩下的两个字,她囫囵吞枣地念了出来。
&esp;&esp;可他说不够,让她继续喊。
&esp;&esp;简随安忽然觉得心里酸酸的。她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又要去亲他。那不是她惯常的亲吻,更不是调皮的碰一下。她是整个人都靠了上去,手攥着他衬衫的领口,嘴唇一下一下往他唇上磨,急促又笨拙,像是一场贪心的祈求。
&esp;&esp;宋仲行原本是要说什么的,可那股情绪太真,太近,他只是抬手托住她的后脑,任她肆意。
&esp;&esp;她的眼睛湿了。
&esp;&esp;“哭什么?”他低声问。
&esp;&esp;他语气倒是温柔,却带着一丝无奈。
&esp;&esp;简随安摇头,喉咙里还有点沙哑:“没事。”
&esp;&esp;他搂着她,简随安的下巴刚好抵在他的肩头,呼吸轻而乱。
&esp;&esp;灯光打在她发梢,细碎的,像雪后初融的光。
&esp;&esp;他一寸寸抚着她的脊骨,说:“明天带你出去透透气,好不好?”
&esp;&esp;简随安稍微抬了抬头,好奇地看他。
&esp;&esp;“病都好了,当然要出去走走,你不是一直想堆雪人吗?”
&esp;&esp;她明显高兴了起来,哼哼唧唧,往他怀里陷得更深:“好吧,算你有良心。”
&esp;&esp;宋仲行失笑,掌心覆在她的后颈。
&esp;&esp;屋子很静,外面下着雪。
&esp;&esp;灯光太暖,照着一双交迭的影子,一动不动。
&esp;&esp;第二天,他们起得早。
&esp;&esp;吃完了早饭,保姆还在收拾桌子,就看见他们俩已经穿上了外套。
&esp;&esp;简随安一边系纽扣,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宋仲行伸手替她理好围巾,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esp;&esp;她笑了一下,眼睛弯弯的。
&esp;&esp;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esp;&esp;门关上前那一瞬,保姆看到简随安踩着雪,脚步轻快,回头朝他伸手。宋仲行没说话,只是接住她的手,一起下了台阶。
&esp;&esp;今日是个好天气,天色亮堂,雪映得人影也明。雪地里,他们的脚印一深一浅,延向晨光。
&esp;&esp;新的一年,也就真的开始了。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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