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击中了夏知微的软肋。她想起拍纪录片时,那些乐手说:“我们不求红,只求有人听。”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陈总起身,“威尼斯电影节之后,我等你的答复。但提醒一句——卡维尔那边,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去威尼斯的前一天,陆云召集所有人开会。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面前有三条路。”他在白板上写,“一,接受卡维尔的条件,夏知微去好莱坞,卖改编权,工坊拿一笔钱续命。二,接受新浪潮的投资,失去控股权,但保留创作空间。三,什么都不接受,自己硬扛。”
秦朗第一个说:“我选三。大不了我卖房子。”
夏知微沉默了很久:“我...想选二。”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我不是想妥协,”夏知微解释,“但陈总说得对,如果我们的电影只能在小圈子里放,那它改变不了什么。《哑光》里的那些乐队,他们需要被看见,需要被听见。如果要用我的自由去换他们的声音被放大...我愿意。”
陆云看着她,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有过这样的时刻——为了一个机会,几乎要跪下。
“夏知微,”他轻声说,“你知道签了那个合同,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以后接什么戏、说什么话、甚至穿什么衣服,都可能要听公司的。”
“我知道。”
“那你可能会变成自己曾经最讨厌的那种人。”
“也可能不会,”夏知微抬起头,眼睛里有一种决绝的光,“陆总,秦导,我想赌一把——赌我能在规则里,撕开一道口子。”
那晚,夏知微一个人在录音棚待到凌晨。她录了一首歌,叫《裂缝》。歌词里写:“他们在墙上刷满规矩我在裂缝里种花他们说花会死我说死了也是花。”
录完发给秦朗,附了一句:“秦导,不管最后选哪条路,这首歌送给你。谢谢您带我拍电影。”
秦朗收到时,正在酒店打包行李。他听完,坐在行李箱上,哭了。
去威尼斯的飞机上,三个人各怀心事。夏知微戴着耳机看剧本,秦朗在改获奖感言——虽然大概率用不上,陆云在处理工坊的邮件。
落地威尼斯时,水城的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电影节的气氛扑面而来——巨幅海报,各国记者,穿着礼服的明星,空气里都是电影的味道。
《哑光》的首映安排在第三天下午,丽都岛的电影宫。红毯上,夏知微穿了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裙,没戴首饰,头发扎成马尾。秦朗穿西装但没打领带,陆云更是休闲装。
有中国记者小声说:“他们也太随意了吧...”
但外国媒体很喜欢。意大利的影评人写道:“《哑光》的主创有种未经雕琢的真实感,这在过度包装的电影节上显得尤为珍贵。”
放映开始。两个小时的电影,现场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当结尾字幕升起时,掌声持续了十分钟。夏知微在黑暗里握住秦朗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
首映后的记者会上,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秦导,电影里对体制的批判,是否代表了你对中国音乐产业的看法?”
“夏小姐,你的表演非常震撼,但据说你本人并不是专业演员?这是否意味着,学院派的表演训练已经过时了?”
“陆先生,作为制片人,你认为这部电影的商业前景如何?”
秦朗回答得很谨慎,夏知微则直接得多:“我不是演员,所以我不用‘演’。我只是把我见过的、感受过的,真实地呈现出来。如果这能让观众感受到什么,那是真实的功劳,不是我的。”
这句话被多家媒体引用。那天晚上,《哑光》的场刊评分出来了——3.8分(满分4),暂列第一。
庆功宴上,约翰·卡维尔又出现了。这次他带了翻译,直接找到夏知微。
“夏小姐,首映很成功。但我必须提醒你,电影节的热度只有一周。一周后,大家会关注下一部电影。如果你现在不签约,可能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卡维尔先生,如果我签了,你能保证不改动电影的核心吗?”
“不能,”卡维尔诚实地说,“美版需要适应美国观众的口味。但我们会保留你的角色精髓。”
“那乐队那些真实的故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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