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阿斯加德,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只不过这个“大观园”悬浮在天上,而且充满了未来科技感。
盘古号在一条由光流组成的指定航道上缓缓飞行,窗外的景象让胖子和大开眼界的林妍目不暇接。
这里没有土地,只有大大小小悬浮的水晶平台。平台上,生长着会发光的植物,流淌着纯净的能量溪流。各种造型优雅的建筑如同艺术品般点缀其间。居民们穿着华丽的长袍,姿态悠闲地在平台之间穿梭,他们有的在能量瀑布下冥想,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面前悬浮着复杂的光影棋盘,似乎在进行某种高深的智力游戏。
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安逸祥和,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事事”的氛围之中。
“乖乖……这里的人都不用上班的吗?”胖子看着窗外那群人,发出了来自“打工人”灵魂深处的疑问,“瞅他们那悠闲样儿,主打一个‘班味儿’绝缘体。工资没涨,血压涨了的日子,他们怕是这辈子都没体验过。”
“他们不需要工作。”安宁调出了城市的基础信息,解释道,“阿斯加德的居民,都是各个纪元世界中,通过了系统最终考验,成功‘飞升’的精英数据体。在这里,他们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和系统分配的无尽资源。对他们来说,生存已经不是问题,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享受生活,以及……进行形而上的哲学思辨。”
“说白了,就是一群退休老干部呗。”李修一针见血地总结道,他的眼神却比胖子和林妍要锐利得多。
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片看似天堂的景象之下,隐藏着一种比战斗和死亡更可怕的东西——一种精致的、腐朽的、令人沉沦的“安逸”。
当盘古号降落在指定的停泊平台时,这种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一群身穿白色礼服、举止优雅的居民,已经在执政官的带领下等候在那里。他们看向盘古号的眼神,就像是一群住在市中心顶级豪宅里的富豪,审视着一辆刚刚从乡下泥地里开进来的、造型奇特的改装拖拉机。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根植于骨子里的优越感。
“欢迎,来自混沌之域的艺术家们。”为首的执政官是一位面容英俊、留着银色长发的中年男性,他微笑着走上前来,但那笑容却带着几分程式化的疏离,“我是阿斯加德的执政官,奥丁。城门AI刚刚向我汇报了你们那惊世骇俗的‘美学’理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他特意在“美学”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任谁都听得出那话里的调侃和不以为然。
李修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自己那点小伎俩骗骗AI还行,想骗这些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油条,简直是天方夜谭。
“奥丁执政官,您客气了。”李修走下舷梯,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不过是来自下界的野路子,当不得‘艺术家’这么高雅的称呼。这次冒昧前来,主要是为了完成一位故人的遗愿。”
说着,他拿出了守门人托付的那块玉佩。
奥丁看到玉佩,眼神微微一动,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原来是‘看门人’的东西。他的事,我们有所耳闻。请放心,阿斯加德会为这位尽忠职守的‘同胞’,提供一处最宁静的安息之地。”
他的话听起来冠冕堂皇,但李修却从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对守门人这个“失败者”的轻蔑。
“为了欢迎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也为了更好地交流一下彼此对于‘美’的看法,我特地为各位准备了一场小型的茶话会,请务必赏光。”奥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姿态优雅得像是在邀请贵族参加宫廷舞会。
李修知道这是鸿门宴,但眼下为了完成托付,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茶话会在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上的露天花园里举行。花园里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与会的都是阿斯加德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端着由能量构成的酒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看向李修三人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玩味。
胖子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猴群的熊猫,走哪都被围观。他小声对李修嘀咕:“修,这地方的人咋回事儿?看我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我咋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掏出手机来扫码,看看我这个‘艺术品’值多少钱。”
“别理他们,一群吃饱了撑的。”李修淡淡地说道。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蓝色法袍、气息古老而强大的老者,缓步走到了林妍面前。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径直落在了林妍的灵魂本质上。
“纯粹的灵能之体……多少个纪元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未经雕琢的璞玉。”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叹,“小姑娘,你的天赋不该被埋没在这粗鄙的躯壳和混乱的同伴之中。我乃灵能议会的首席长老,‘星语者’普罗米修斯。我愿意收你为徒,引导你走上真正的灵能之道,触及那至高的星辰大海。”
这番话说得极具诱惑力,周围的居民都露出了羡慕的神色。能被“星语者”看中,是无数灵能侧飞升者梦寐以求的荣耀。
林妍闻言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应。
李修已经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将林妍半挡在身后,微笑着对那位长老说道:“多谢长老厚爱。不过,就不劳您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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