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上顶天,下立地,向左右延伸至无限远。它不是黑色的,也不是彩色的,而是……惨白色的。
但这白色并不是纯色,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它是由无数个细小的、不断闪烁的方块组成的。那是像素。
“这就是……格式化大裂谷。”林妍趴在舷窗上,瞳孔微微收缩,“我听到了……无数的声音……在尖叫……然后戛然而止。”
飞船越靠近那道墙,那种压迫感就越强。所有的仪表盘都在乱跳,警报声响成一片。
“警告!前方空间曲率无限趋近于零!前方逻辑规则崩溃!建议立即掉头!”飞船的系统发出机械的警告。
“闭嘴,手动驾驶。”李修一把关掉自动导航,双手死死抓住操纵杆。
此时,安宁飘到了挡风玻璃前。
她那只紫色的右眼再次亮起,正对着那道无边无际的白色像素墙。
“检测到……高级防火墙。”安宁的声音变得空灵起来,“正在……寻找漏洞。”
“李修。”林妍突然转过头,看着李修,“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
李修深吸一口气。
从靠近这道墙开始,他胸口的那颗心脏——或者说是那张照片背后的某种力量,就开始疯狂跳动。
那个“跑”字,在他脑海里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逃跑。
那是冲锋。
那是上一代,上上一代,无数个死去的“李修”,在这一刻通过某种跨越时空的共鸣,在推着他往前走。
“就在墙后面。”李修看着那道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白雾,“真相,自由,还有那个该死的观察者……都在后面等着我们。”
“胖子,引擎过载!”
“安宁,给我把这道墙撕开!”
“坐稳了!咱们……冲过去!”
随着李修的一声怒吼,盘古号化作一道流光,义无反顾地撞向了那道代表着“终结”的白色像素墙。
在即将撞击的那一瞬间,安宁的紫色眼瞳中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束,在白墙上溶出了一个小小的、仅容一艘船通过的黑洞。
“嗖——!”
盘古号钻了进去。
随后,黑洞瞬间愈合。白色的像素墙依旧静静地耸立在宇宙尽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那无尽的虚空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尾焰,证明曾经有一群疯子,从这个被称为“废品站”的地狱里,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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