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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追击一（第2页）
“殿下，您忘了我军暗渠。”姚麒麟道：“数十条暗渠从瓦埠湖抽水，瓦埠湖水位下降不少，而东淝水又处于瓦埠湖下游，那么眼下东淝水水位偏低也就不奇怪了。”
“姚校尉所言不差。”吴明彻苦笑道：“当初定策之时，万万没有料到皮景和如此大胆，竟然会在寿阳城眼皮底下的东津渡口过河，唉……不意暗渠一策倒有了如此副作用。”
“大将军，我军堰水灌城之时，曾在东淝水下游设置水坝，眼下派兵再次起坝拦水应该还来得及！”淳于岑疾声道。
“没用。”吴明彻挥手道：“水坝位置处于硖石城与东津渡口之间，起坝拦水确实能憋高东淝水水位，但是同样，我军舰船也会被水坝拦住，进不了东淝水。”
“那么……在东淝水入淮的淮水下游起坝？”淳于岑继续道。
“那来不及。”吴明彻道：“淮水的河道与水势远非这东淝水能比，等我们在淮水起好了水坝，齐军早就撤没了。”
“这，难道眼睁睁地就这么看着齐军撤走？”长史岳合攥紧拳头不甘心道。
吴明彻手扶窗棂沉吟片刻，突然下令道：“立即给驻扎颍口水坝的鹰击司马——马杰传令：开坝放水！然后给驻扎硖石城的水师传令，让程文季的宣毅司马湛陀率十艘鸩舸，暂泊于东淝水入淮处，随时听用！”
“是！”长史岳合立即转身离去。
“颍口放水……”陈叔陵闻言立即会意，“大将军，您是想让颍水短时间内大量汇入淮水，抬高淮水干流水位？”
“不错。”吴明彻点头道：“淮水干流水位抬高，就可以顶托住汇入其中的东淝水，如此一来也能起到憋高东淝水水位的作用，如果水量够大，还可能引起淮水倒灌东淝水，这样一来更有利于我军水师行进！”
“大将军好应变。”陈叔陵由衷道。
“哎……”吴明彻摆摆手道：“随机应变并非老夫所长，实话实说，这个办法只是针对眼下局面的被动应对，殿下也知道，颍口与涡口的两处水坝工程，按计划乃是为了我军追击齐军之时，迟滞齐军渡河而准备，眼下却被迫用在这东津渡口之上。”
“嗯……”陈叔陵点点头，旋即惋惜道：“可惜涡口距离寿阳太远，又地处东淝水下游，否则两处水坝同时放水，用不了一时半刻就能让咱们的战舰开进东淝水！”
“殿下也不必懊恼如此。”韦谅劝慰道：“眼下齐军只顾逃命，皮景和与皮信所部只守不攻，我军胜局已定，只不过是小胜和大胜的区别而已。”
“话虽如此，不过……”陈叔陵眼中精芒闪烁，“还是胜得越多越好！”
眼见越来越多的齐军士兵踩着渡桥跑到河对岸，陈叔陵表面上面沉似水，内里实则心急如焚，手中短棍被他两手拧得滋滋作响。
“他妈的，给老子下马！”渡口边的游击将军曹华严朝着一股慌乱的轻骑怒吼道：“不下马就他妈靠边儿站！我这浮桥哪儿经得起你们纵马奔驰？都给我牵着马过河！”
而此时，徐敬成的部队也已经摆好了阵型，大盾在前，长枪在后从北向南一字排开之后，立即开始向齐军骑兵推进。
寿阳城东的战场本就不够宽阔，又堆了数万等待过河的齐军，徐敬成的军队刚一压上，混乱的齐军就开始后退，数万人摩肩接踵碰撞挤压，恐慌在混乱中蔓延，大量甲胄不全的士兵被挤倒踩伤，原本就已经失去组织的齐军登时大乱。
“他妈的，一帮贪生怕死的废物！”领军副将贺拔伏恩挥剑砍死了一个乱跑的士兵，“飞骑营的弟兄们，全体下马列阵！跟徐敬成那小子过过招！让这帮贪生怕死的废物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齐勇士！”
飞骑营乃是贺拔伏恩的护身骑兵，总共三个营，近千人规模，这一千人在混乱的齐军之中站成队列，倒也吸引力一些有些血勇的齐军将士加入，“有种的就站进来跟南蛮子干！没种的往后退，别挡着老子跟徐敬成过招！”
“别他妈光跑啦！能打的往前扛一扛！等陈军推到渡桥可就谁都跑不了了！”乱军之中，一个年过五十的齐军校尉拔刀喊道。
“他妈的这仗打得这个窝囊！”一个齐军弩兵射声校尉跟麾下弓箭手喊道：“想出口气的跟老子上！没胆子就想回家的往后跑我也不拦着，不过以后射声营可没有孬种的饭吃！”说罢转身朝贺拔伏恩的阵型大步而去。
本来还是兵力占优的优势一方，稀里糊涂地就变成了狼狈逃窜的溃兵，齐军之中有不少心气儿很高的将士心里都憋了一口气，此时见有人带头迎战陈军，自然有不忿的齐军将士加入队伍。
“别他妈挤了！有这力气往东跟陈军顶一顶！再这么不听号令我就把桥烧了，咱谁也别他妈过河！”游击将军曹华严用环首刀的刀柄砸着自己的护心镜喊道。
齐军之中自然不全是傻子，这个道理还是有人能明白的，而且眼见领军副将贺拔伏恩亲自带骑兵下马阻击陈军，一些下级军官也带着麾下将士源源不断地加入了战线，靠着一股子狠劲儿，和冷静下来之后逐渐恢复的组织，齐军逐渐顶住了徐敬成军阵的推进。
“将军，咱们要不要往东挪挪阵型？”曹华严的亲兵问道。
“挪个屁！”曹华严照着亲兵屁股就是一脚，啐道：“咱们要是走了，这浮桥没人照看，马上就得被被挤塌！你小子记住了，咱们的任务就是守住浮桥——不光是要抗住陈军，还得看住自己人！懂不懂！”
“是是是，懂了懂了。”亲兵缩着脖子磕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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