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中华国的尸体,只有肥前藩武士的尸体。
他明白了锅岛齐直的“胜败在此一举”成了一句空话。他明白了“后退者斩”成了一句笑话。
为什么要冲,为什么要吼,为什么要死。
他明白了自己什么也不明白。
他自言自语:“不可能打得赢,不可能打得赢啊!”
他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落在沙上。他的眼泪流下来,像一条小溪。他的心里空荡荡的,像一片被风吹过的沙滩。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他只知道自己的右腿很疼,很疼。
海风带着盐味,拂过肥前东岸的沙脊。
天色已经大亮,海湾像一只醒来的巨兽,潮水在沙岸线上轻轻舔舐。滩头,湿沙里嵌着昨夜退潮留下的贝壳与海藻,冷意顺着脚底爬上来。远处,海平线上出现了黑点,像被谁随手撒下的芝麻,渐渐放大,那是船,是桨,是帆,是第二批越来越近的影子。
莲池、小城、鹿岛三支藩的200人终于赶到了。
他们站在沙丘上,看着滩头,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中华国的船。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他们谁也不敢说话。他们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看见锅岛齐直站在高处的沙丘上,甲叶在阳光下泛出冷硬的光。他抬手,将刀柄轻轻一转,刀锋斜指海面,像把一条看不见的界线划在天地之间。他身后的旗阵猎猎作响,黑底白日丸在风中颤抖。
三千五百人啊!旗本、小姓、物见、铁炮足轻、长柄足轻、弓足轻,现在都在,他们只是躺下了,从沙丘一路铺到浪花边缘。
锅导齐直只是握着武士刀刀柄,眼睁睁看着他们,看着他们像一群被风吹倒的麦子,一片片倒下。
海风涌起潮声,在长崎外湾低回。
滩头还残留着碎裂的木栅与倒伏的枪矛,泥沙里渗着盐与血的味道。
海面上,一批批中华国海军陆战队分乘登陆舟,风帆浩荡,桨叶划开银亮的水纹,缓缓靠岸。
旗手在舰首挺立,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面从天边驶来的宣告。岸上,最后的抵抗已经崩散,硝烟稀薄成一条灰白的线,悬在暮色与海雾之间。
郭岛齐直摘下头盔,露出被海盐与汗水浸得发白的鬓发。他身后,是仅存的两千名肥前增援藩士,他们盯着沙滩上,那些盔甲破裂、枪矛折断,死人满地,浑身沾满泥与血。
郭岛齐直,向前一步,双膝跪下,沙粒从膝头簌簌落下。
他低声,却让每一个人都听见:“跪下吧!我们败了!”
风忽然静止了一瞬,随即,两千人跟着跪下,额头贴地,双手伏在沙上,像一片被风吹俯的芦苇。
有人把脸埋进臂弯,有人牙齿咬得作响,有人无声地流泪。没有人再喊杀,也没有人再抬头。
城门口,肥前藩的仓廪一一打开。米仓、盐栈、火药库、帆布与绳索、木桶与铁钉,被分门别类贴上封条,登记造册。
藩吏在纸上写下数目,军需官按手印,搬运的号子从码头一直响到城内。
海面上,登陆队升起信号旗,工兵开始在栈桥两侧布设浮标与临时码头,医疗队支起帐篷,火夫升火煮汤。海军陆战队的军官与藩中重臣在临时指挥所相对而坐,地图铺在桌上,红蓝箭头从海湾指向城心。城里的钟声敲了三下,像是为旧秩序送行,也为新秩序开场。
午后,阳光从云隙间落下,金红色的光铺在长崎城的瓦脊上。
城头,一面红色金龙旗被两名水兵合力升起,旗面在风中鼓胀,龙纹在日光里仿佛游动。
钟声再响,城门内的街道上,百姓扶老携幼,远远望着那面旗。
藩邸的唐破风下,文书捧出新制的木牌与告示,用汉字写着“止兵、安民、通商”的字样。
港口的起重机开始卸下木箱与帐篷,药房与粮店的招牌被重新挂起。
小岛雾在嚎叫中,被人接骨,现在浑身是汗,瘫倒在城墙下。
抬起头,他看到那面红色的金龙旗,迎着风,张牙舞爪。
海风把旗声送得很远,越过港湾,越过田野,越过长崎残破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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