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兰心想,果然还得找陆川,他经历过科考,雍州官僚机构中许多年轻的官员可能都是他的同科,况且他是崔大人的心腹,知道此事干系到整个崔家,必然会上心。
正思索着,只听陆川问道:“你近来如何?”
顾知兰一愣,抬起头看着他,不知道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陆川低头垂手,乖巧得不像话,说道:“我听闻崔家后宅不太安宁,崔夫人是武将出身,性情豪迈,两位姨娘并两位庶子也是各怀心思,崔公子又不在身边,你可应付得来?”
顾知兰嫣然一笑,她一笑,眼底两片卧蚕便弯成月牙状,面颊粉红,卷翘睫毛轻闪,陆川不由得看呆了。
他懊悔不已,自己当初还是不够努力啊,也不够聪明,怎么崔阅就懂得借助清流和高相相争,为自己谋福利。
他的友人听闻此事也是为他惋惜,说他输在了太老实。
顾知兰一双明眸中波光流转,笑着说道:“无妨,有大人和夫人相护,也不需我应付什么,崔大人也不允许后宅之事来烦扰我。”
陆川松了口气笑道:“那便好。”
聊完了再待着大眼瞪小眼就有些尴尬,况且周围人来来往往,不正眼看,余光时不时扫过,更叫人不自在。
顾知兰虽然内心无惧流言蜚语,但毕竟结了婚的人,不能光顾着自己,也要考虑崔家,便告辞离开了。
看着那个灵动的背影,陆川勉力笑了笑,她过得好便足够了吧,或许崔家能给与她的,自己真的给不了。
过了三日,陆川便将崔宪的情况打听了一番,不好在布政司说,便约了顾知兰去了茶楼。
陆川问顾知兰有没有想去的地方,顾知兰想起上次宋学士来雍州,请她去了悦来茶楼,那里的碧螺春非常正宗,还有一种别处未曾喝过的花茶,甘甜味美,便约了去那里。
陆川欣然同往,一路上落在后面一步,不断拿目光打量着顾知兰。
她露出雪白天鹅颈,又细又长,柔软的绒毛微微可见,陆川想看又不敢放肆地看。
进来茶室,两人择了一处僻静的雅间,小二见是一男一女,笑着道:“公子,带夫人来喝茶,果然小两口好情趣。”
陆川脸一红,但没有辩驳,只是在小二离开后对顾知兰嗔怪:“净胡说八道,知兰别往心里去。”
顾知兰一笑,又不是认识的人,没必要计较,不过要是崔阅在,估计醋坛子就翻了。
陆川便开始说起崔宪的情况。
崔宪自庚子年乡试取中之后便进了提刑司,他的乡试排名一般,在一百名以内,在提刑司这些年的表现也中规中矩。
现任提刑官是崔大人曾经的同僚,也是刚正不阿的性子,御下极严,因此崔宪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捞取外快。
至于借着举人的名义给乡绅挂靠土地获取暴利,就算崔宪想,那些乡绅也不敢去招惹崔大人。
因此,崔宪没有额外的收入来源,提刑司的俸禄和崔府的例银,足够他生活的。
他还要卖话本子挣钱,提刑司的同科推测可能是养女人的,崔宪早年间便打着崔阅的名义混迹秦楼楚馆,听闻在外面确实偷偷养了女人。
顾知兰皱眉,若真是为了养女人倒还好,可他为何会和宋云飞的书童勾结在一起。
能帮他存钱,这份关系绝对不一般。
透过门帘缝隙,崔宪窥见顾知兰和陆川在一起,内心又惊又喜。
他看着这两人偶偶低语,肯定不是为了公事,否则为何不在布政司谈。
一男一女出来喝茶,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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