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一把拂开他的手,翻身坐起:“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
太子若无其事地收手,在床沿坐下:“不是说了吗?先试探一下,看那个人是不是他。”
“那你试探出来了吗?”
“有可能是。”
昭阳公主冷笑:“试探?我看你是想借机甩脱我吧?”
太子皱眉:“妹妹!”
“我说错了吗?以前,你根本不舍得我受一丁点伤害。可今天,你不但把我推出去,还暗中绊倒我。”昭阳公主双眼通红。
——她根本没想着拿头去撞龙椅。是太子悄悄绊了她,她毫无防备之下被撞得头破血流,但还是配合了他。
太子面色微沉,解释道:“我这是为了除掉沈霁。你也知道,他今日极有可能听到了我们的对话,我不能留他活在这世上。”
若秘密暴露,不止是他,昭阳和母后也没有活路。
“是么?真不是为了借机杀死我?”
太子皱眉:“妹妹,你怎会这么想?我对你的情分,你还不清楚吗?”
“那你除掉他了吗?”
“没有。”太子一噎,“但父皇已经下旨,将他贬出京城。那安乐县路途遥远,我要除掉他,易如反掌。”
昭阳公主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太子缓缓靠近,伸臂环住公主肩头,温声道:“我们两个是一体的。今天也不全是坏事,对不对?我先下手为强,即便那沈霁真看到了,想要声张,咱们也能推说是他狗急跳墙,蓄意报复,是胡说八道。再说,有了今日之事,你也能借口心灰意冷,在宫中多留几年,是不是?”
公主冷笑:“如果今天在琼林宴上,沈霁直接应下婚事呢?”
“那,那说明他并未听到。或者说,听到也不敢声张。你我也就能放心了。”
公主红着眼睛:“他若直接应下,你就真让我嫁他,是不是?”
太子眉峰蹙得更紧:“你若真招他为驸马,那也只是权宜之计。你是君,他是臣。你不愿意,他怎敢近你的身?”
公主只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今天受委屈了。”太子一把执了公主的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打了一掌,“来,你打我出出气。”
昭阳公主一言不发,只抽出了手,重新躺下,翻身面向里侧。
太子叹一口气,再度去握她的手,却被她不耐烦地拂开。
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太子站起身,温声说一句:“夜深了,我不便久留,你好好休息。”
昭阳公主仍背对着他,一动不动。
太子又叹一口气,终于离去。
夜色沉沉,他忍不住按了按眉心。
七岁那年,太子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一母同胞”的妹妹是真公主,而他却是个假皇子。——当年贵妃势大,皇后为了稳固地位,趁皇帝在外秋猎之际,用一招偷龙转凤,将双胞胎中一个夭折的女婴换成了健康的男婴。
中宫嫡出,又是罕见的、吉祥的龙凤胎,很得皇帝宠爱。
后来年纪渐长,太子竟和名义上的孪生妹妹搅在了一起。他一方面沉溺其中,一方面又畏惧不已。
今日之事,太子确实存着多重心思。——若沈霁应下,不管其是否知情,他们都是绑在同一条船上的人,或许也可以借机结束和昭阳的不伦关系。若沈霁拒绝,他放大昭阳的反应,也能借皇帝的手除掉一个隐患。
一举数得,何乐而不为呢?
可惜,功亏一篑。
皇帝到底心软,顾念名声,竟留了沈霁一命。
不过没关系,他身为储君,手下自有可用之才。正如他对昭阳说的那样,要除掉一个人,也绝非难事。
————————
皇帝离席之后,这琼林宴也就散了。
众士子低声议论,不少人第一次对皇权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十年寒窗,一朝高中。本以为金榜题名后就是锦绣前程,没想到前路也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
天子门生又如何?新科状元又如何?
仅仅只是拒绝了一桩婚事,就触怒了皇帝。
探花谢兰修眼眶通红,又强忍着心中情绪,勉强安慰沈霁:“宦海沉浮,原也常见。听说前朝贤臣被贬谪过的也不少。沈兄莫灰心,只要能做出政绩,三年之后,还是有可能调回京的嘛。”
——原本他还想着一甲前三名关系不错,可以在翰林院做同僚呢。
榜眼周安国叹一口气:“谢贤弟有所不知,那安乐县可不是什么好去处。”
“此话怎讲?”
“地方偏僻,条件艰苦。听说已经好几年没有正经县令了。沈年兄有经天纬地之才,本该在朝中大展经纶。偏偏却……”周安国又叹一口气,不免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说话间,不少进士凑了上来,委婉安慰、鼓励。
——尚未真正步入官场的士子们亲眼全程目睹今夜的事,难免同情沈霁的遭遇。
沈霁没有说话,只抬头看了看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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