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齐雪!”柳放魂飞魄散,嘶吼道:“停车!”
&esp;&esp;马车未停稳,他已飞身跃下,踉跄扑至齐雪滚落之处。
&esp;&esp;她双目紧闭,躺在荒草中一动不动。
&esp;&esp;无边的恐惧大抵如此,他跪倒在地,颤抖着将她抱起。
&esp;&esp;“不……齐雪……别吓我!”他惊惶地哀求,方才的强硬荡然无存。
&esp;&esp;“我错了……我不该与你争……你想去哪儿我都依你……求你,醒过来……别吓我……”
&esp;&esp;他一遍遍呼唤,轻轻摇晃她的肩头,怀中人却毫无反应。
&esp;&esp;没有明显的外伤,没有淤青,更没有吐血……可为什么醒不来?
&esp;&esp;一个更可怕的念头窜入他的脑海——莫非是内里在出血?
&esp;&esp;是了,可她腹部的旧伤才刚愈合不久,怎么经得起这样一摔!
&esp;&esp;“不要……不可能……”他脸色惨白如烬。
&esp;&esp;求求老天别对她这么残忍!她才刚刚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她才刚刚能走能跳……求你了,别把她带走……我什么都答应,什么都依她……只要她醒过来……
&esp;&esp;万念俱灰间,他俯下身,额角几近触及她冰凉的鼻尖。
&esp;&esp;便在此时,听得一声铃铛似的轻笑。
&esp;&esp;怀中“昏迷”的人儿倏然睁眼,得逞的模样颇为俏皮:
&esp;&esp;“傻瓜,骗你的罢了。”
&esp;&esp;柳放彻底怔住。
&esp;&esp;“你说的,去哪儿都依我……”
&esp;&esp;齐雪正得意,却觉脸颊一点湿凉,抬手用指腹轻抹,竟是水痕。
&esp;&esp;“下雨了?”她自语着抬眸,却撞进柳放微红的眼里。
&esp;&esp;那里面,惊魂未定,恐慌未褪,还有……深切的痛楚。
&esp;&esp;四目相对,空气僵滞。
&esp;&esp;柳放终于从巨大的情绪颠簸中回过神来。
&esp;&esp;他的惶恐,他的哀求,他的泪……竟全是她一时兴起的戏弄。
&esp;&esp;柳放缓缓松开揽着她的手,脸上片刻的脆弱与重伤消失得无影无踪。
&esp;&esp;“……柳放?”她试探地唤了一声。
&esp;&esp;看样子,他好像不太喜欢自己的玩笑。
&esp;&esp;他站起,背过身去,没有立刻发怒,也没有如她预想的那般气急败坏地斥责。
&esp;&esp;少年人的沉默,才最是让她恐慌的。
&esp;&esp;齐雪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也跟着站起身,轻拍身上的草屑,有些无措地看着他的背影。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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