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闻言,不敢再拦,侧身放行。
义庄内反倒空无一人。
大约是那些焦黑扭曲、摆满空地的残骸实在太过骇人,在跃动的火把光影下张牙舞爪,散发出混合了焦肉、油脂与石灰的诡异腥气,间或还有炭化组织冷却时的轻微“噼啪”声。
即便是蒙挚这等尸山血海里闯过来的人,后颈也不由泛起一阵凉意。
想起阿绾说尸身多已炭化难辨,唯田溪头颅尚存形状。
他定定神,借着火光一具具看去,果然见一颗头颅单独置于半片草席上。
发髻虽凌乱,却未完全散开——是秦军中常见的椎髻样式,自脑后束起,拧转为结,通常以缨带或小冠固定。
田溪作为校尉,其髻理应更考究些,或许用了双股交拧之法,并以赤缨为饰。
眼前这发髻虽被火燎得干枯卷曲,赤缨早化灰烬,但骨架仍在,能看出编结得相当紧实规整,非寻常士卒随手绾就。
蒙挚实在不知阿绾要他看什么。
但既然应了,便深吸一口气,强抑住翻腾的恶心,抽出腰间长剑,用剑尖极轻地拨了拨那颗头颅。
头颅骨碌滚动半圈,被未散的发髻抵住停了下来。
他凝神摒住气息,又用剑尖小心挑向发髻根部。
触感有些异样,似乎里面缠着硬物。
想起阿绾那双巧手,常以三股反拧之法编结发辫,既利落又牢靠。
田溪这发髻,或许也是营中擅此道者所为。
心一横,蒙挚俯下身,又立刻屏住呼吸,将剑尖缓缓探入紧实的发髻之中——
“叮。”
一声极轻微、却清晰无比的金属磕碰声,从发髻中传了出来。
蒙挚见过阿绾编发许多次。尚发司的人为使将士们发髻饱满挺括,常会掺入麻绳或黑布填充,尤其是对那些发量稀少的兵士。但那些填充物皆轻软,绝不会发出这般……清脆的硬响。
这不对劲。
心念电转间,他的手已快过思绪。
就着方才剑尖探入的缝隙,手指果断探入那已然焦枯板结的发髻深处。
指尖传来冰冷坚硬的触感,物件不大,形状似乎很是规整,边缘也意外的光滑。
他再无犹豫,双指微一用力,钳住那物,向外一抽——
只听“嗤啦”一声轻响,似是缠裹的断发被强行扯断。
一件沾满灰黑污渍、约莫半掌大小的硬物落入他掌心,带着尸体发间特有的阴湿与腐朽气息。
与此同时,失去内部支撑的田溪发髻瞬间塌软、散开,干枯焦脆的发丝簌簌垂落,如同骤然溃散的帷幕,彻底掩盖了其下那张焦黑碳化、五官难辨的脸孔。几缕长发甚至滑落到地面,与灰烬混在一处。
蒙挚摊开手掌,就着摇曳的火光,看向那件被强行取出、触手冰凉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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