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的恐惧潮水般漫上来,此刻他才惊觉失去从未珍视过的俊美竟是一件这样可怕的事。
胃里一阵阵的痉挛,他听到自己的骨骼都在哀鸣。
她伏下身子,赤.裸着贴在他的胸腔上要他回话。
可麻绳已系紧了他的脖颈,喉咙早在尖锐的窒痛中彻底坏死。
默然半晌后,念念蓦然弯起眼,抬起头对他道:“大叔,你的心脏跳得好快。”
那双浸满了泪的眸子微颤,李寻欢恍然,原来他远比她言语中还要更懦弱、更卑劣、更不堪。
罪孽已生根,礼义廉耻四个字终于成了挥向自己的刀,世间所有的丑恶都尽在眼前。
李寻欢,你还有什么脸面活?
你怎么还不去死。
早在十年前,他便该一个人死在关外。草席一裹,埋进乱葬岗,不叫任何人知道败类李寻欢已经死了。
只有这样他才不会玷污家族名声,更不会玷污她。
念念钻进他的颈窝里,胳膊像藤蔓一样缠紧他,话音里似抹了蜜,“大叔,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了?”
李寻欢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嘴唇翕合良久,才听到自己平静道:“你对我倒是情深款款,可惜你年岁太幼,我对小孩着实没兴趣。我喜欢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林诗音。”
念念抬起头,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温声道:“你再敢提她,我就把她绑到床前,让她看看你是怎么掰开‘自己女儿’的腿的。”
她垂下眼帘,吻在他被泪水淋得东倒西歪的眼睫上,“你别再去祸害伯娘了。大叔祸害我吧,我命硬,不怕被你祸害。”
剧烈的咳嗽声毫无预兆自他胸腔深处迸发,话音还未落,他便蓦然咳出了血。
鲜红的血似冰般落在念念的嘴角,她被冻得一颤。
血腥味在鼻尖蔓延,她猝然起身,见李寻欢整个身体都颤抖着,脖颈上的青筋都在皮下攀爬,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晕着病态的红,竟已似一个毫无生气的纸扎人。
念念紧紧抓住他的手,慌乱地去擦他额角沁出的汗,断断续续道:“大叔你”
她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喘息了两口才抓紧了救命稻草般,喃喃道:“药大叔别害怕,我去找药。”
她双腿发软,一边系衣裳的系带,一边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李寻欢面色泛青,双颊惨红,只用那双无神的眸子凝着她的背影。
细密的汗珠划过眉骨,火星子似的掉进眼底,烫得他自嘲一笑。
他攥紧床单,正欲咬牙起身,掌心却陷进一团湿皱的丝绢里,正有圆润的细珠硌在掌心。
他垂眸,颤着手掀开了棉被。
还留有余温的被窝里,小小的肚兜皱成纸团,其上细绣的珍珠落了满床,鲜艳的赤红被湿黏成了铁锈色。
满是水痕的床单上,还落着点点红梅。
他全身的力气忽然便耗尽了,只能痛苦地蜷缩着身子,任罪与孽将他彻底拖下深海。
在漫长的溺水中,他仿佛看见自己握着尖刀,将念念刺得鲜血淋漓。
肚兜上绣着的戏水鸳鸯在他眼里不断扭曲变换,直至化为‘畜生不如’四字。
他怎么敢。
第99章禁忌无颜辩驳
茶褐色的药波晃荡一二,险些溢出碗沿。
念念慌乱地将药碗放至床案,烫红的双手攥起绒被便往他身上盖。
时屋外新雪未融,寒风凛冽,呵气成霜,李寻欢却仅着一件里衣蜷缩在床榻上。
他双眼通红,眼底仿佛垒了厚厚一层锈,除却时不时的咳嗽声外,已似一个活死人。
厚实的绒被盖上身,他也毫无知觉。念念滚烫的手握住他的腕口时,他却似被火燎了般,浑身一颤。
他的皮肉骨髓都被冻得僵直了,偏偏心却被热油煎着。
念念怎知自己成了添柴人,她心里又急又恼。大叔本就一身沉疴旧疾,若再受了冻,怎么受得了?
偏偏这急恼里,掺满了说不尽的酸涩与无力,竟害得眼皮都酸胀起来。
可她这人偏狭惯了,纵使大叔因此存了死志,她也绝不会如他所愿。
纵是阎王唤他三更死,只肖她不许,拆了阎王庙也要把他押回来。
念念站起身冷冷瞧他一眼,一句话也不说,端起药碗,舀起一勺便递至他嘴边。
腥膻的药味直冲鼻腔,李寻欢惨然一笑,声音嘶哑得似干枯的树枝,“喝药有何用?我这人早已烂完了。”
烂的从来不是肺,而是他这个人。
李家家风严谨,怎会养出他这样的烂人?
他那双沾满了红墨的眸子又颤抖起来,几欲要流出血。
茶褐色的药汤顺着紧闭的唇缝蜿蜒而下,在心口洇开大滩的药渍——脏污的、腥臭的、一旦沾染便再也洗不掉了。
念念沉默半刻,蓦然轻嗤出声。
红线缠上他的四肢,将他牢牢绑在床榻上。念念掐住他的下颌,掰开唇齿,把这耗费了心血的药硬生生灌进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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