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地一声,似铜钟在耳畔狠撞上了崇山。
她的脑袋重重砸在地上,重影的画面交叠在眼前,耳畔也响起另一道惊雷声——
“你再敢瞪我!”
看不清人影的男人握着鞭棍狠狠挞在她脸上,顷刻间便打断了她的鼻骨。
也是这样居高临下。
也是这样怒不可遏。
念念偏过去的脸颊上浮起青紫红肿的巴掌印,血液自嘴角蜿蜒溢出。她吞下口齿间的血,似记忆里一般抬起头。
她绷紧了下颌,浓稠的血自额顶流进那双浓墨顿点的眸子里,燎原的火屑顷刻间烧起来。
她的目光里藏着被烧红了的铁,每寸皆是难驯的野性,一沾肉,便能烧得你满身焦痕。
有这样眸光的人,是永远不会被规训的。
赵正义看着这双眼睛,只觉好似被迎面狠狠扇了一巴掌。他心中霍然升起一股滔天的恼怒,“小畜生再瞪我一眼试试!”
“赵正义,你再敢打她!”李寻欢眸光震颤,唇瓣已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
他已要喘息不过来,却仍强装镇定道:“你心里有怨便冲我来。你若想要我承认自己是梅花盗,便放了她。我认。”
赵正义道:“梅花盗我更打得!”
说罢,他的铁掌已捏住了他的胳膊,竟要生生捏断它。
这无情铁掌到了自己身上,他反而舒出一口气,捱着这碾肉碎骨的疼,竟还能扯出笑意来。
这痛好似全然到了念念心脏里。
她咬紧了牙,看着那双大掌一寸寸嵌进他的胳膊,只觉心口越来越滚烫,几乎要把自己的血都烧干。
身躯里蛰伏许久的丝线蓦然绷紧,腕上的铜铃猝响,尖锐而空灵。
赵正义正欲催发内力废了李寻欢的胳膊,却不成想手腕处骤然被绞紧。
“有暗器!”他将将发出这一声,那细线便齐腕断了他的手。
不待他痛呼出声,那细线便似细虫般密密麻麻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血雾似飘渺的雪撒在这间院子,愈来愈多的人惊叫出声,这细线竟缠得他们不能动弹!
正慌乱之际,念念捂着腹部撑起身,摇晃着走到李寻欢身侧,慌忙抱起他道:“大叔,你疼不疼?”
见满屋异动,李寻欢蹙眉凝声道:“我没事,你快走。”
一道寒风自背后袭来,念念蓦然回首,对上了天上的月相。
那轮透亮的圆月边缘竟逐渐染上了浓墨,似有人张开了血盆大口,正要一口一口将它吞噬。
细密的针扎感自心底蔓延,铜铃巨颤,涔涔寒意乍起,似乎在尖声提醒她逃离。
念念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透明的细线缠上李寻欢的腰腹,她略一用力,便将他背在了自己背上。
李寻欢微微色变,“这是”
念念只道:“我带你走。”
眼下他们若不走,恐怕李寻欢便再也走不了了。他自己纵然不怕死,可却绝不能连累念念。
念念哪是忧虑院里这些所谓的江湖侠客?倘若不是心中猝然升起的怪异感,她非要把这些人绞成烂泥不可。
好在她直觉这些人留在这里也是等死。
李寻欢却不知其中门道,瞧见她脑门上的豁口,已忍不住苦笑道:“你何苦来淌这趟浑水呢?这件事恐怕无法就此善了。”
念念攥紧了他的手,恶狠狠道:“你是我的,只有我可以欺负你。”
纵使她词不达意,李寻欢那双碧绿色的眼睛里仍然凝起了水意。
某种震颤沿着心脏攀爬得到处都是,目光晃荡一瞬后,他哑声道:“又乱用词句。”
李寻欢未想到,他在雪地里随手救起的孩子竟会如此护他、救他。
他幼年丧母,少年丧父兄,十八岁起便不得不承担起整个李家。
文,他是探花郎。武,他是小李神刀。
重重的荣耀压在他的肩膀,早已成了扫不掉的旧雪。他在所有人的凝视里,一路屏息过独木桥,一步都不能踏错。
向来都是他去护别人、救别人,只因世间会护他的父母兄长早已离世了。
上一个护他、救他的人还是
他不愿再想下去,若有错,也都是他自己的错。
锁骨一烫,念念低头瞧见那滴泪,嘟囔道:“你身体不好,一身的病又天天哭,没有我,你该怎么办?”
温着泪的眸子弯起来,李寻欢柔声纵她道:“没有念念,确实很难办。”
念念终于露出一点笑意,补充道:“除了我,谁会拿命救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最安全。”
李寻欢早已习惯了她的胡乱措辞,当然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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