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要求,艾拉妮亚那张因为惊吓和激动而微微泛红的俏脸上,先是露出了片刻的茫然,随即,那双美丽的蓝色眼眸便亮了起来,充满了欣喜和感激。
“当……当然可以!”她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一丝颤音,“零大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别说只是跟您讲讲学院的事情,就算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她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狂热的崇拜。就好像,我不是刚刚才救了她一次,而是拯救了她整个世界的英雄一样。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不禁感到有些好笑。这个叫艾拉妮亚的女孩,还真是……单纯得有些可爱啊。
不过,这样也好。一个单纯的、对我充满了感激和崇拜的“内部人员”,无疑是获取情报的最佳人选。
“那好,”我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还愣在一旁的托奎说道,“托奎,你先回去吧。接下来,就由这位艾拉妮亚小姐,来给我带路了。”
“啊?哦!好……好的,大人!”托奎如梦初醒般地应了一声,然后又用一种充满了敬畏和恐惧的眼神,看了一眼那还残留着泥沼和冰霜痕迹的地面,对我深深地鞠了一躬,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看得出来,刚刚那超出了他认知范围的魔法场面,给他那幼小的心灵,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零……零大人,”艾拉妮亚见托奎跑远了,才小心翼翼地,又带着几分好奇地开口问道,“我们……现在就去学院吗?”
“嗯,”我应了一声,然后便迈开脚步,继续朝着巷子的深处走去,“边走边说吧。”
“好……好的!”艾拉妮亚立刻就小跑着,跟上了我的步伐,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走在了我的身旁。
“艾拉妮亚,”我一边走,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你也是魔法学院的学生吧?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刚入学不久?”
“诶?您……您怎么知道的?”艾拉妮亚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就好像我在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我心中暗笑。
你那稚嫩的魔力波动,和那根做工粗糙的、一看就是新手村制式装备的法杖,早就把你卖得一干二净了。
但我嘴上,却只是用一种平淡的语气说道:
“我猜的。”
“哇……好厉害……”艾拉妮亚发出了意义不明的惊叹,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嗯……是的,零大人。我叫艾拉妮亚·风语者,是今年刚考入黑林城皇家魔法学院的、一年级新生。主修的是风系魔法。”
风语者?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精灵族的姓氏。难怪她长得这么漂亮。
“刚才,那几个混混,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我继续问道。
提到这个,艾拉妮亚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气愤和委屈的表情。
她嘟着嘴,抱怨道:“还不是因为那些讨厌的家伙!他们是城里一个叫‘黑蛇帮’的混混组织,专门敲诈勒索我们这些刚从外地来的、人生地不熟的新生!”
“我今天是出来采购这个星期要用的魔法材料的,没想到在抄近路回学院的时候,就被他们给堵住了。他们说,要收我的‘保护费’,每个月要交一个金币!我……我只是个平民出身的学生,每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两个金币而已,哪里交得起这么昂贵的保护费嘛!”
“我跟他们理论,他们不但不听,还想抢我新买的材料,我一着急,就想用魔法攻击他们,结果……结果因为太紧张了,连一个最简单的‘风刃术’都没能释放出来,法杖也掉在了地上……”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脸上也露出了羞愧的表情。
“要不是零大人您及时出现,我……我今天可能就……”
我听着她的讲述,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这种欺软怕硬、专门勒索新生的校园恶霸,都是普遍存在的啊。
“那学院方面,就不管这种事情吗?”我问道。
“管……当然也管……”艾拉妮亚的语气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学院的老师和高年级的学长学姐们,也组织过几次‘风纪队’,去清剿那些混混。但是……那些黑蛇帮的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他们从来都不在学院的正面闹事,专门挑我们这些新生落单的时候,在这些偏僻的小巷子里下手。等我们回到学院,再去报告老师的时候,他们早就跑得没影了。”
“而且……而且据说,那个黑蛇帮的老大,好像……好像跟城里的某个贵族,有点关系。所以,城卫兵对他们,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原来如此。黑白勾结,官匪一家。看来,这个世界的“水”,也挺深的嘛。
“对了,零大人,”艾拉-拉妮亚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抬起头,用那双充满了好奇和崇拜的、如同小狗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问道,“您……您刚才用的那个魔法,到底是什么啊?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有哪个法师,可以像您一样,在不动用法杖、也不念咒语的情况下,就瞬间改变了地面的形态!您……您难道是传说中的‘大魔导师’吗?”
我看着她那副天真烂漫的、充满了求知欲的模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好笑。
大魔导师?
以我现在的实力,或许连给真正的大魔导师提鞋都不配吧?
我摇了摇头,用一种平淡而又带着几分神秘感的语气,回答道:“那不是什么厉害的魔法,只是对元素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基础的运用而已。”
“诶!?基础的运用!?”艾拉妮亚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足以塞进一个鸡蛋。她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将构成岩石的土元素,重新分解,再注入水元素,让它变成泥沼。然后再抽离其中的热量,让水元素凝结成冰。这对于一个合格的元素法师来说,应该都只是基本操作吧?”我继续用那种“凡尔赛”的语气,轻描淡写地说道。
当然,我并没有告诉她,要做到这种程度的、瞬发的、无杖的、无咒的、精细入微的元素操控,需要多么庞大的魔力量、多么恐怖的计算力,以及多么变态的、对元素的亲和力。
艾拉妮亚,已经被我这番话,给彻底说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我,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世界观,似乎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的冲击。
我看着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逗弄这种单纯的小姑娘,还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啊。
就在我们说话的这会儿工夫,我们已经走出了那条僻静的小巷,来到了一条更加宽阔和繁华的大街上。
街道的两旁,不再是普通的民居和店铺,而是出现了很多贩卖各种魔法材料、魔法道具、魔法卷轴和魔法书籍的专门商店。
空气中,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各种魔法元素混合在一起的奇异味道。
街道上的行人,也大多都穿着各式各样的法师袍,行色匆匆。
我知道,我们离魔法学院,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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