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对面杜若璞关切的目光不时掠过她周身,而徐子文更是借故接近,衣摆相触时让她不由蹙眉。
&esp;&esp;不仅是这二人,还有更多看不见的凝视,一道道直射向她,只教人浑身不自在。
&esp;&esp;此刻,文俶只想立即寻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
&esp;&esp;正待她懊恼之际,铜锣骤响,内侍朗声宣告:
&esp;&esp;“击鞠比试,分组准备——”
&esp;&esp;徐皇后唇角微扬,向圣上轻声请示后,径直走向文俶:
&esp;&esp;“丫头,可愿与本宫并肩而战?”
&esp;&esp;满座哗然中,文俶单膝跪地:
&esp;&esp;“民女荣幸之至。”
&esp;&esp;圣上抚掌大笑:
&esp;&esp;“好!今日胜者,皇后赐玉如意一柄,朕再加赐御马监特制金辔,准其随时入南苑习骑射!”
&esp;&esp;满场顿时议论纷纷。南苑乃皇家禁地,此等殊荣不仅彰显圣眷,更意味着仕途通达。
&esp;&esp;汉王霍然起身,声如洪钟:
&esp;&esp;“父皇!儿臣愿与皇后娘娘切磋一二!”
&esp;&esp;宝宁公主轻笑着掷开九连环,珠玉般的嗓音响彻看台:
&esp;&esp;“汉王殿下好大气魄,是要带着亲卫,与皇嫂和一个小姑娘争锋么?”
&esp;&esp;汉王面色一僵,圣上却含笑不语。
&esp;&esp;太子见状温声接过话头,朝汉王与皇后分别拱手:
&esp;&esp;“素闻二弟精于击鞠,母后更是素有巾帼之姿。今日得见二位同场切磋,实乃难得盛事,孤等必当静心观赏,躬逢其幸。”
&esp;&esp;宝宁起身整理鹿皮手套,漫不经心道:
&esp;&esp;“皇兄,这般热闹,岂能少了宝宁?”
&esp;&esp;“还有侄儿!”徐子文快步出列,“愿为姑姑助阵!”
&esp;&esp;随着击鞠阵营划分,场上的局势顿时微妙起来。
&esp;&esp;皇后率领的队伍中多为女眷与文臣子弟,而汉王麾下则聚集了不少武将及其亲随。
&esp;&esp;看台上众臣窃窃私语,皆心照不宣——这看似寻常的击鞠,实则是太子党与汉王派系的一次暗中较量。
&esp;&esp;杜若璞静坐席间,目光始终追随着场上那抹雪青。
&esp;&esp;见徐子文策马紧守在文俶身侧,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端起手边的茶盏轻呷一口。
&esp;&esp;战鼓擂响,宝宁公主一马当先,金丝孔雀羽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esp;&esp;她灵活地操纵缰绳,鞠杖如游龙般接连击球破风,数次直逼对方球门。
&esp;&esp;汉王眯起双眼,向身旁亲卫使了个眼色。下一瞬,但见两名亲卫突然策马夹击,鞠杖不是击向马球,而是直扫宝宁坐骑的前蹄!
&esp;&esp;骏马惊嘶,前蹄跪倒。宝宁公主整个人向前倾去。
&esp;&esp;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雪青身影疾驰而至。文俶俯身探臂,稳稳揽住宝宁的腰肢,顺势将人带到自己马上。
&esp;&esp;“抓紧我!”文俶低喝,手中缰绳一振,骏马如离弦之箭冲破重围。
&esp;&esp;汉王见状大怒,亲自率人围堵。徐子文与皇后立即从两翼策应,为她们牵制住大部分追击。文俶带着宝宁在场上左冲右突,雪青衣袂与金丝雀羽在风中交织翻飞。
&esp;&esp;就在汉王鞠杖即将扫到马腿的刹那,文俶突然勒马急转,宝宁趁机挥杖击球。只见那枚朱漆马球,堪堪越过汉王头顶,直入球门!
&esp;&esp;“好!”圣上霍然起身,抚掌大笑,“巾帼不让须眉!”
&esp;&esp;宝宁靠在文俶怀中喘息,突然仰头笑道:“你这朋友,本公主交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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