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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第2页)

&esp;&esp;你们可要当心些,圆脸娘子压低声音,“这么个痴痴傻傻的美人儿,最容易被拐子盯上。”

&esp;&esp;牡丹“啪”地将捣衣杵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胡说什么!我妹妹才不傻!她能写会画,识文断字,偶尔还能吟诗作对,比你们都强!”她攥紧棒槌,目光灼灼,“谁敢打她主意,先问问我的棒槌答不答应!”

&esp;&esp;女伴们见她真动了气,纷纷噤声。河水潺潺,映着牡丹略显蜡黄的面容。她望着水中倒影,忽然想起今早临出门时李大娘的嘱咐,要她早些回去,文博哥夏考结束,午时前定会到家。

&esp;&esp;她得赶回去帮大娘准备午膳,还得给那痴儿煎药。今日是十五,正是她体内淫毒易复发的日子。不知不觉,这姑娘来到小院竟已一月了。

&esp;&esp;牡丹匆匆拧干最后一件衣裳,挎起木盆快步往家走去。才推开院门,便听见李大娘在厨下唤她:“是牡丹回来了?快来帮大娘看看……”

&esp;&esp;话音未落,只见一个青衫身影正端立院中,他的目光轻轻落在井边——那痴儿正蹲在地上,专注地将一朵野花往鬓边簪。

&esp;&esp;听见声响,两人齐齐抬首。痴儿眼睛一亮,像只欢快的雀儿扑向牡丹,将手里另一朵花献宝似的递来:“姐姐,花!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esp;&esp;牡丹接过花儿别在耳后,柔声笑问:“是姐姐戴着好看,还是妹妹戴着好看?”

&esp;&esp;“姐姐好看!”痴儿拍着手蹦跳,眼神澄澈得像一个三岁孩童。

&esp;&esp;李文博的视线在痴儿身上停留片刻,方才转向牡丹:“何时醒的?”

&esp;&esp;“你走后不久便醒了。”&esp;牡丹挽着痴儿的手,“头部伤势未愈,许多事都记不得了。”

&esp;&esp;李大娘扶着门框踱出厨房,轻叹道:“这孩子心智受损,时好时坏。今日恰逢十五,得仔细照看着些……”

&esp;&esp;那痴儿忽然歪头看向李文博,眸中漾着天真:“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esp;&esp;“姑娘可是记得什么?”他语气平和。

&esp;&esp;痴儿茫然摇头。

&esp;&esp;“那……可还记得自己名姓?”

&esp;&esp;仍是摇头。

&esp;&esp;牡丹将痴儿往身后护了护,低声道:“文博哥,既然人已无恙,不如早些送她归家?也免得她家人牵挂。”

&esp;&esp;“不要!”痴儿突然攥紧牡丹衣袖,整个人往她怀里缩,“不走!要和姐姐在一起!”

&esp;&esp;李文博凝视着痴儿惊惶的眉眼,沉声道:“眼下还不是时候。”见牡丹欲言又止,他放软语气,“其中缘由,稍后细说。”

&esp;&esp;牡丹见李文博态度坚决,便不再多问,只轻轻牵起痴儿的手往厨房走去。那痴儿蹦跳着跟在她身侧,发间的野花随着步子一颤一颤。

&esp;&esp;方才用罢午膳,三人正围坐在里屋桌前。院中传来痴儿银铃般的笑声,她正追着蝴蝶满院跑。

&esp;&esp;“如此说来,”牡丹轻声道,“这杜姑娘是被兄长所迫才坠崖的?”她望着窗外那个无忧无虑的身影,“难怪她不愿回去。”

&esp;&esp;李文博呷了一口清茶:“书院诸事已禀明侯少监,他命我尽快带杜姑娘进京。”他转向母亲,“阿娘以为,她的病可能痊愈?”

&esp;&esp;李大娘缓缓摇头:“头部受创最是难测。有人一朝清醒,有人……终身不愈。”她望向院中那个正在扑蝶的倩影,“全看造化。”

&esp;&esp;牡丹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文博哥此番离去,何时归来?”

&esp;&esp;“待来年春闱后,”他的目光掠过窗外,“必当接阿娘与妹妹同往京城。”声音顿了顿,“我不在时,会有人定期送药来。家中……就托付给妹妹了。”

&esp;&esp;院中,痴儿终于捉住了一只白蝶,小心翼翼地捧着跑到窗边,隔着窗纸映出一个欢快的身影。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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