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云净鹤飞轻,銜简翩翩别太清。身外红尘随意换。炉中白石立时成。九苞凤向空中舞,五色云从足下生。回首便归天上去,愿将甘雨济焦氓。”
逢春收功坐定,突然心有所感,忙将元神寄托虚空推算起来。这一次到是比较明朗,才一入定就感到了一大股精纯的信仰之力似乳燕投江一般飞射而来。单单这么一股就比得上五龙山白水观千百个人收集来的,顺着信仰之力来的方向而去,逢春发现是贵州屠龙涧白水观那老庙祝投来的。
将元神性光投落在神像上面,就发现下面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在那里跪拜祷愿,那老人就是庙祝如今居然将真气炼成了一片,也就是天地之桥贯通,换成武者就是先天就境界了。逢春感到这老头无比的虔诚之意,又看他勤炼逢春所传的太和养元功进阶的太和洞真决,虽说有几十年修炼太和养元功的底子,但是能够在接近百岁之龄还修出真元也算不错了。有心成全于他,但是还想要先试上他一试。
逢春把袖袍一甩,整个清符太乙宫都是青光一片,鱼怪们再抬头看时逢春早就遁出几十里了。不过一时二刻逢春已经到了屠龙涧白水观前,降下遁光化成了一个全身脓疱的老乞丐,蓬头垢面头发像鸟窝似的乱七八糟,污秽的衣裤都不能盖全身体,瘦弱的身躯在瑟瑟秋风中尤显得可怜。
那乞丐在地上随便抓了一把乱草揉搓成绳子,望其吹了一口仙气就变成了一条狰狞的铁线金花蛇,头呈三角形,颈细,吻较窄,丝丝的吐着信子。那乞丐往观中望了望,见那少年抬着扫帚出来清扫落叶,大声惊叫了一声‘哎哟!’那原本看着老实的蛇突然在老乞丐手臂上咬了一口,老乞丐另一手死死按着伤口,两眼一翻就摔倒地上。
少年正好来到近前,见到一条近一米长的铁线金花蛇蜿蜒着从乞丐身上游走,飞快的钻入草里不见了。“哎呀!是铁线金花蛇。”少年吓得大叫一声,丢掉扫把就往里面跑。
不一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老庙祝封良和少年李雪风小跑着出来。
“风儿你太也胆小,要是刚才你将那蛇打死取出蛇胆给他吞服,治疗起来就省事不少了。”老庙祝封良一面观察乞丐的伤口一面呵斥着李雪风。
“师父,我也没见过那么大的铁线金花蛇,而且它跑得那么快,嗖的一声就不见了,我哪里追的上?”李雪风委屈的说着。
“把他给我背进去。”老庙祝用一条丝带扎好了乞丐的手臂对徒弟说道。
“啊!师父,不送他去医院吗?铁线金花可是剧毒,最多十几分钟就要了人命,背进去要是死了我们不会要承担官司吧?”少年看着乞丐浑身的污垢还有脓疱,心下就怯了几分,哪里还敢去背他。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老庙祝看出少年嫌弃乞丐,不愿意背他。骂道:“救人如救火,别说县里也没有血清,就算有想在去了也晚了,以往这蛇都是在深山里,今天怎么跑出来了?好了别说了快把他扶上来,老头我来背他。”
少年见老庙祝坚持要背乞丐进去,虽然知道师父身体硬朗得不输于少年人,可是那里敢要师父去背。连忙把乞丐扶在肩上,跨步就往里走。
老庙祝在后面含着笑也未多说什么,毕竟是仙人选的下任庙祝,心性还是不坏。进了里屋将乞丐放到床上,老庙祝就叫他打了盆凉水,去冰箱里拿出几块冰装在袋子里放在乞丐的手臂上,以放缓血液循环从而减少蛇毒的吸收,这蛇毒破坏的是血液系统,所以不能拔火罐或切开伤口放毒,否则就会血流不止,只能在原有的伤口上处理,顺着上臂往下反反复复的挤压。
可是这样子效果并不大,而且乞丐手臂上多处都是脓疱,一挤压就破了。老庙祝怕手上的毒血又感染了上面破损处,一时间没了办法。抬头看到乞丐痛苦扭曲的面庞,哀哀的低沉呻吟着,老庙祝把心一横,言道:“罢了,罢了。反正老子我也活了一百岁,下辈传人也有了,虽然得了仙传可是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就算现在通了任督也就是多活几年而已。”
李雪风听着师父这样的言语,大惊失色,急忙拉住老人惊叫道:“师父你年事以高,千万不能去吸毒,这铁线金花蛇不用一会就会把人全身的血液都破坏成了白水,血肉都会渐渐化去,剧毒无比呀!反正他已经中毒,师父何必再去搭上自己一条性命?”山里的人提到这种毒蛇都是谈之变色,幸好这蛇不算很多,而且还有天敌。
“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平时怎么教你的?救苦济贫是修道人的本分,合该我死在这里就死在这里,若是老子命不该绝那也是祖师爷保佑。滚一边去,别栏这老子救人。”老庙祝勃然大怒的骂起了小徒弟。
“师父若是坚持要吸毒,就由弟子代劳吧!”李雪风泪流满面跪在地上,说着就要爬过去为老乞丐吸毒。
老庙祝看到徒弟不听话,愈发的怒了,白发都飘舞了起来。一甩手把他扔到了一边,看到小徒弟悲伤的样子,心中突然不忍,柔声说道:“傻徒儿,老头子已经一百岁了,而且炼成先天真气,虽然不敢说百毒不侵,但是抗毒能力也比常人强上不少,你去给我采上一些新鲜的半边莲和仙鹤草来,一会有用。配上观里的二紫三花龙胆散给他包敷内服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天意了。”二紫三花龙胆散用龙胆草、紫花地丁、紫背天蔡子、金银花、野菊花、蒲公英配伍,山民用来解蛇毒之用。若能找到新鲜的半边莲和仙鹤草捣烂了外敷效果会更好。
李雪风听到师父这样说也只得照命采药去了,老庙祝支开了徒弟就俯身下去给乞丐吸毒,可是看到伤口旁边正好又个脓疱,腥臭扑鼻,老人试了几次都无法下口。看到乞丐渐渐紫胀发乌的手臂,心一狠闭上眼睛将口凑上了去。
老庙祝吸允了几口,起初还有些味道,但是渐渐的越发香甜,只觉得馨香无比,毒血吸在口中不自觉的就把它给咽下。好似饮了琼浆玉液一般,齿口都在流芳,面目分外的清明,肚中温暖得好似严冬里的炉火,舒服得气透毛孔。
老庙祝心知有异,不愿放弃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更加卖力的吸允起来。只见得那叫花子一坐而起,哈哈大笑道:“那么大岁数了还和小孩子吸奶一样,易骨丹已经被你吸光,我又不是你娘,难道还要奶你不成?”
老庙祝片刻之间头上就生出许多黑发,精神也无比的清明,知道遇见了真仙,连忙跪在地上,也不理会逢春的调侃大哭哀求:“弟子一心向道,今日才见高真,肯蒙不弃老迈请仙人收归坐下,就是替真人看门扫院也是甘心。”
逢春问道:“你叫封良是吗?”
老头点头答道:“弟子名字是叫封良,师父若是觉得不妥可赐予道号。”老头也机灵马上改口叫了师父。
“父母给你取的,我也不去改动,我是道家又非佛家,一出家就是如来子,连姓氏也得跟着姓释了。我就是你观中供奉的仙人,如今再转了一世,见你向道心诚今日特来渡你,还好没让我失望。你吸我蛇伤,那是我炼制的仙药易骨丹所化的,为你老迈气衰,筋骨僵硬的缘故特意赏赐给你,你若是有上一分的犹豫,今日就失去了这份机缘,仙道从此与你无缘了。”逢春又道。
“我就收下了你,作为我门中的大弟子,你该知道为师的来历。为师师承上清一脉茅山宗,授业恩师是华阳真人,如今在云南五龙山开辟别府,继承水仙一脉道法。你虽然是我第一个弟子却未必能继承我的道统,你体质属木,修炼的太和洞真决也刚好符合,故而能有长寿之福。如今我在传你太乙回春决,此决虽然只能修到地仙,可是如今也足够你用了。”
封良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此时静静的听着逢春授道,不敢插上一句。
封春道:“你那弟子我看着还不错,你可传他功法让他驻守此观,不过却得受我门中戒律,不得要信徒一分一厘的供养,免得少年人接掌一观就猖狂得意起来,只慕虚荣追求名利不知修行。我会时时观察于他,若是不守戒律我必然废除其修为。”说到这里已经是声色俱厉了。
封良连忙保住必会严加管教,逢春又道:“将道观传与他后,你就前往深山无人之处苦修,那里木气较厚,有益你修行,否则这附近就有我前世的洞府,交给你也是无妨。”
逢春传授完了修炼法决,又从青皮葫芦里拿出一把宝剑,说道:“此剑在人间已经是列属上品了,可以给你拘神遣将,斩鬼除妖之用,如今世界道消魔长你得处处小心才是。还有雷丸一粒,是我炼制一件仙器之时在炉底拾得的劫灰随意炼制的,威力虽然不凡,可是只能够用上三次,三次之后就化为飞灰。在给你玉柱金丹两粒,若是遇到危险只须捏碎它就会有六甲神将来救。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性命之功才是根本,你可不能懈怠,三年后我来考察功夫,若是没有长进我就将你送入轮回,下辈子能不能在入我门中就要看你的机缘和道心了。”
想了想又将李公丹法传了给他,教他自己炼丹服用,以增进修行速度,逢春从小空灵仙界得来的灵丹不是须人仙服用就是畜生用的,还真没有准备下来。
封良接过一干宝物,连连叩首,口称不敢懈怠,一定精勤用功,等着师尊检查。抬头看时时逢春早已不见了踪影,只有满室的丹华流转,馥蕴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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