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百姓纷纷附和:“说得对!须防奸商害人!”
此时冯泰返回,问明缘由后亦肃然道:“此事关乎全城安危,确应彻查!”
粮仓外的人群正盯着两座仓廪的熊熊火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粮香,忽听得街道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与脚步声——十几名汉子赶着两辆马车疾驰而来,马车上堆满了水囊、水袋,还架着麻搭、钩枪与木梯,斧锯之类的工具用麻绳捆在一旁,晃悠着碰撞出声响。
这些人头上都裹着红色头巾,劲装短打外罩着一件粗布号褂,胸口与后背都绣着个碗口大的红色“火”字,正是丰阳县灭火的火壮社。
原来火警塔上的了望人见粮仓方向冒起浓烟,以为是突发火情,当即敲响警钟,火长便带着一众火壮带着救火装备,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马车刚在粮仓外停稳,火长便率先跳下车,他约莫五十来岁,脸上刻着风霜,腰间系着条宽布带,快步朝着人群走去。待看清粮仓门口围了上百号人,刘县令一干人等与捕手们都站在一旁,虽神色凝重,却无半分慌乱。更奇怪的是,众人边上还放了五个装着鸡的笼子。
他心中纳闷,连忙上前拱手问道:“刘县令!这粮仓可是起了火情?为何不见众人救火,反倒都站在此处?”
刘县令这才从仓廪燃烧的景象中回过神,见是火壮社的人,顿时想起自己忙着处理邪粮之事,竟忘了派人去通知火壮社,连忙解释:“火长莫慌!并非粮仓失火,而是仓中粮食染了邪气,若流入民间恐酿大祸,不得已才将其焚烧销毁,是我疏忽,忘了提前知会你们,让诸位白跑一趟了。”
火长闻言,顺着刘县令的目光看向燃烧的仓廪,火光映得他眉头紧锁,他重重叹了口气:“原来是这般缘由……虽非火情,可这满仓粮食就这么烧了,实在可惜啊!如今丰阳粮价飞涨,百姓们连粟米都买不起了。”说罢,又忍不住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惋惜。
粮仓外的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声问道:“刘县令!官仓看管得这般严格都有邪粮,那城里粮商的粮仓岂不是问题更严重?”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目光齐刷刷落在刘县令身上。刘县令刚要开口,冯泰已上前一步接过话头,声音洪亮:“这位兄台说得不错!官仓要查,粮商的粮仓更要逐一排查——若邪粮从粮商处流出,必然造成灾祸!”
他转头看向刘县令,语气郑重:“刘县令,烦请即刻调动丰阳县守军,交由乔都尉调遣,让他们火速前往各城门口严加把守,绝不能让染邪的粮食流出城外!”
刘县令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点头应允:“全听冯灵使与乔都尉安排!”
裴玄素上前道:“既如此,我等一同回县衙,调集人手,随后便带人去各粮商的粮仓查看,以免夜长梦多。”
刘县令郑重颔首,旋即转向火壮社火长,语气恳切:“火长,有劳诸位暂且留下。待这两座仓廪燃尽,务必确认无复燃隐患后再撤离,此番辛苦各位了!”
火长身形一挺,拱手朗声应道:“县令放心!我等定守到火灭烟散,绝无差池!”
围观的人群见事有定论,渐渐开始散去,却仍有半数百姓不愿走,纷纷跟在刘县令、冯泰、玄阳子和裴玄素等一行人身后,想跟着去粮商粮仓看看,也好确认自家买的粮食是否安全。
众人返回县衙时,乔都尉正带着一众士兵在院内歇息整备。见玄阳子等人归来,他立刻起身迎上,沉声询问查勘情况。
裴玄素先将官仓查出邪粮、已尽数焚烧销毁的经过简明扼要说明,随即敛去神色中的轻缓,沉声道:“乔都尉,有两件要务需即刻处置。其一,烦请速派得力人手统领丰阳城守军,扼守全城各要冲道口与城门,严密盘查往来人员车辆,严禁任何人私自转运大批粮食出城;其二,需增派精锐兵力赶赴城外官仓,加岗布防、昼夜严守,粮库周遭三丈之内不得擅入,绝容不得半分疏漏!”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更添几分凝重:“此外,还有一事——丰阳城外所有私营粮商的粮仓,尽数派兵接管看守!所有存粮一律封存,严禁任何形式的转运调拨,静待我等逐一查验后再作处置!”
乔都尉闻言眼神一凛,当即拱手应道:“此事关乎重大,某这就去办!”说罢转身扬声唤道:“众将士听令,列队!”士兵们闻声迅速起身,片刻间便列成整齐队列,肃然待命。
刘县令不敢耽搁,快步取来县碟加盖官印,双手递予乔都尉:“持此碟去县尉府,詹县尉自会拨兵相助。”
乔都尉接过县碟,目光扫过队列,沉声道:“章统领、侯统领听令!速带此碟前往县尉府调兵,严格按裴郎君所言布防——要冲严守、粮道盘查、外仓增岗,一事不得有误!”
“诺!”两人齐声领命,接过县碟后点了十余名精干士兵,快步转身出府而去。
乔都尉安顿好调兵事宜,旋即转向立在一旁的县衙捕头,声线沉厉如铁:“王捕头!即刻传我指令,命县衙所有捕手速来此处集结,随我等前往各粮商粮仓查验!若有推诿拖沓、拒不从命者,一律以军法处置,绝不姑息!”
王捕头心头一凛,不敢有半分迟疑,当即拱手肃声应道:“卑职遵命!”说罢转身迈开大步,快步往班房方向赶去,沿途高声传召,生怕误了时辰。
裴玄素见乔都尉安排完毕,告知刘县令,我等立刻去各粮商仓库查看情况。“
刘县令看了看天空,告知道:”此时已经过了巳时,不如吃了午饭在去不迟。”
裴玄素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笑,语气带着几分轻缓却不容置喙的意味:“刘县令,方才随我等归来的数十位百姓,此刻还在衙门外候着,盼着同去查验粮商粮仓呢。您是打算让他们在外头空等,还是说,要特意为这数十位乡亲备上一份午饭?”
这话戳中要害,刘县令顿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正支吾着不知如何圆场,一旁的冯泰已上前两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刘县令,如今丰阳城百姓都眼巴巴盼着粮食安心,早一刻查完,百姓便早一刻放心,哪有功夫耽搁?来来来,事不宜迟!”
话音未落,他竟直接伸手推着刘县令的后背往门外走。刘县令挣脱不得,只得苦笑着跟上。乔都尉已带着集结完毕的士兵、捕手在院中等候,见几人出来,当即抬手整队,沉声道:“人员齐备,随时可出发!”
一众人等刚踏出县衙大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顿了顿——不知何时,原本等候在门口的数十名百姓,竟已汇聚成上百人的队伍,黑压压站满了衙门前的空地。更有三三两两的百姓从街巷深处赶来,见此情形也纷纷加入队列,人群还在不断壮大,低声的议论声嗡嗡作响,满是对粮食的关切与对查勘的期待。
刘县令见状脸色微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清楚再耽搁下去恐生变故,连忙上前一步,压着声音问道:“事不宜迟,我等先去哪家粮商查勘?”
冯泰转头看向裴玄素,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询问。裴玄素迎上他的目光,神色郑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周遭:“据闻城中陈家与刘县令乃是姻亲,按律当避嫌。依我之见,首站便查陈家,既显公允,也能安民心。刘县令以为如何?”
话音刚落,周遭百姓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刘县令身上。刘县令身子几不可察地一僵,喉结滚动了两下,强作镇定道:“陈家……虽是我的亲家,但公、公私分明,绝不敢徇私。”说到“公私分明”四字时,他的声音明显发紧,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忙用袖管捂住嘴,另一只手按着胸口缓缓顺气,脸色也添了几分苍白。
待咳嗽稍缓,他放下手时,额上已见冷汗,却仍硬着头皮道:“诸位只管放手去查,不必顾及情面!”
“如此便好。”裴玄素微微颔首,转头看向冯泰。冯泰立刻会意,抬手一挥,朗声道:“所有人听令,目标陈家粮仓,出发!”
话音落下,众人翻身上马。乔都尉带着士兵策马在前头开路,捕手们提着装鸡的笼子紧随其后。上百的百姓自发跟在队伍末尾,脚步轻快了许多——他们都清楚,陈家是丰阳最大的粮商,查完陈家,便能摸清大半底细。刘县令望着左右两边的裴玄素和冯泰,以及前方玄阳子道长的背影,迟疑了一瞬,终究还是咬了咬牙,策马紧紧跟上。
与此同时,陈家大宅的中堂内,檀香袅袅却掩不住空气中弥漫的铜臭。陈润之端坐在主位上,一身锦袍衬得面色油光,手里把玩着和田玉扳指,目光扫过下首坐着的几位粮商与槽帮帮主邓奎,慢悠悠开口:“诸位今日急着寻我,想来都是听闻了长安要调粮来丰阳的风声?”
话音刚落,坐在左侧的张掌柜便急不可耐地前倾身子:“陈社官,这消息要是真的,咱们囤积的粮食可就砸手里了!如今粮价刚抬到天价,总不能让朝廷的粮断了咱们的财路啊!”其余几位粮商纷纷附和,脸上满是焦灼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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