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君连忙摆手,脸上泛起急色:“那怎么能让阿姐破费!万万使不得!”
“嗨,客气什么。”韩幼娘笑了笑,“我和师父他们出门,向来省俭,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如今咱们一同去蜀地,添置些衣裳本就是该的,就这么定了。”
见她态度坚决,裴婉君不好再推拒,眼眶微微发热,轻声道:“那……就先多谢阿姐了。等我之后与家人相聚,定然立刻奉还。”
韩幼娘笑着应了声“好”,便不再提这事。随后三人从包袱里拿出干粮和水囊,就着微凉的茶水,边吃边闲聊起来,废寺里的沉闷,倒也驱散了不少。
三人吃过干粮、喝了水,便围坐在一起闲聊。
韩幼娘看向裴婉君,轻声问道:“婉君家中还有其他家人吗?”
裴婉君应声回道:“家中有父母,还有一位兄长。”话音落,她不自觉地望向屋外。窗上的窗纸早已破烂不堪,只剩零星几片还粘在窗棂上,挡不住外头的漆黑。
屋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唯有微风吹过树枝的轻响,混着远处隐约的虫鸣飘进来。她的思绪跟着飘远,一会儿是邠州的父亲,一会儿是长安的阿娘和兄长;耳畔窗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又让她想起几日前同行的凤鸣与凤锦,还有不知此刻身在何处、境况如何的青鸟。
一旁的珠儿见她轻轻叹了口气,开口问道:“婉君阿姐又想起青鸟了?”
裴婉君被这你一问,脸突然红了起来,假意责怪珠儿道:“你这孩子家家的,尽说这些……”
她避开话题,转而问韩幼娘:“幼娘阿姐呢,家中还有何人?”
韩幼娘的目光落在火堆中燃烧的木材上,缓缓道:“父亲在我年幼时,被一个恶道士害了。
我和阿娘、弟弟是被父亲的师弟照顾长大的。”她伸手拨了拨火堆里的木柴,火光映着她的脸,“如今母亲和弟弟在原州那边,也不知道过得如何?”
裴婉君抬手按在她肩头,默默安慰着。她怕这沉重的话题勾起珠儿对阿翁阿婆的思念,便转了话头:“幼娘阿姐是怎么跟着师父的呢?”
韩幼娘闻言直起身子,眼里添了几分神采:“这事说起来就有意思了。那时我才十岁,常去家后面的山林玩耍……”
话未说完,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几位还未歇息吧?”
陈明乾的声音随后响起:“还未歇下。”
韩幼娘站起身,走过去开了门,静立在门口。只见师兄也已站在门边,不远处,先前那位镖头举着火把,带着两个镖师正走过来。
两个镖师手里都端着大木托盘,一个托盘里放着三只烧鸡和两碟羊肉,另一个则摆着两壶酒水和几个瓷碗。
走到近前,镖头拱手道:“打扰几位休息了。我们总镖头见几位来得匆忙,特意吩咐送些吃食来。”
陈明乾连忙回礼:“哎呀,贵总镖头太客气了。我们带着干粮,怎好再劳烦你们。”
镖头笑着摆手:“山道相逢也是缘分,几位莫要客气。”说罢,示意两个镖师上前。
陈明乾见对方盛情难却,便不再推辞,“那在下谢过总镖头好意。”他看向身旁的潘青山,两人一同接过了镖师手里的托盘。
那镖头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看向门口的韩幼娘,目光最终落在窗户内闪烁着的火光,窗棂上残破的纸影在摇曳的光线下轻轻晃动。
那镖头朗声道:“娘子,我家总镖头让在下带个话。这寺内虽荒废,好在我们镖局有百来号人守着,娘子尽可安心歇息。”
韩幼娘闻言,转头看向裴婉君,心里暗自思忖:看来这镖局是把婉君认成我们一行人的家主了。
她略一琢磨,这样也好,身份模糊些,反倒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盘问和麻烦。念头落定,她朝裴婉君递去一个眼神。
裴婉君自然会意,微微颔首,抬手理了理衣襟,款步从火堆旁走到门口,身姿从容。
那镖头见裴婉君款步走出,连忙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在下贸然打扰娘子休息,还望娘子海涵。”
裴婉君微微颔首,声音温和:“这位阿兄客气了。烦请代我回复贵总镖头,多谢他的款待,小女子在此谢过。”
“娘子言重了。”镖头连忙应道,“天色已晚,在下便不再叨扰。”说罢,带着两个镖师转身,举着火把渐渐远去。
韩幼娘望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走到陈明乾身边,笑道:“师兄,这顺风镖局倒挺会办事的。”
陈明乾点头道:“镖局走南闯北,靠的就是各方人脉,人情往来本就是他们的长处。”
说着,他将镖师送来的托盘拿到近前,把三只烧鸡和两碟羊肉分出来,递给韩幼娘,至于那两壶酒水和瓷碗,却没动,显然是没打算分给女眷们。
夜色已深,两间禅房内都透着安稳的沉寂,沉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裴婉君三人睡得正熟,屋中火堆仍在静静燃烧,木材偶尔爆出几声“噼啪”轻响,火星在昏暗中一闪而逝。隔壁陈明乾他们的房间亦是如此,众人都沉在酣睡中,毫无防备。
门外悄然走来十几人,为首的是那两眉相连的镖头,身边跟着是方才送来吃食的镖头,两人还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宽刀的镖师。
一众人等在门口站定,那两个镖头先到陈明乾他们的禅房门口,借着门缝透出的微光看向屋内熟睡的四人。
两眉相连的镖头压低声音唤了几声:“郎君,郎君!”
屋内的年轻男子毫无回应。那镖头上前一步,又唤了几声,依旧静悄悄的。他转而对着潘青山和通文叔等人,提高了些音量呼唤,还是没半点动静。
他伸手抓住潘青山下颌的几根胡须,猛地一拽,胡须连根脱落,潘青山却依旧睡得人事不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镖头站起身,得意地对另外一个镖头道:“你看,我那药有用吧?这几人睡得,便是天崩地裂也醒不来。”
身旁那镖头瞥了眼一旁空空的托盘,缓缓点头。
两人又转到韩幼娘她们的禅房,依样唤了几声,见三人都毫无反应,显然药效同样生效。
那镖头的目光落在熟睡的裴婉君脸上,眼神闪烁,手不自觉地朝她脸颊伸去。
“元五郎,你要作甚?”另外一个镖头突然厉声喝止。
元五郎手一顿,慌忙收回,强自镇定道:“我、我就是想试试她们是不是真睡熟了。”
那镖头冷哼一声:“少拿这话当幌子,你元五郎那点心思我还不清楚?我们此行是求财,总把头早有吩咐,让他们别耽误事便可,绝不可伤了他们。怎么,你想违令?”
“我、我知道了……”元五郎连忙回道:“少拿总把头压我,我什么都还没干呢。”说罢,他甩了甩手,悻悻地走出了禅房。
那镖头看他走远,转头对身后的一众镖师吩咐:“总把头有令,务必看紧了。这几人绝不能伤着。不管是野兽还是旁人,都不许靠近伤了他们。违者严惩不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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