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清楚了,是一只野猫。”张善缓过气,继续说道:“宫中时常有野猫出入,野猫跑得快,一溜烟就不见了。无人推奴婢,奴婢也不曾与人相撞,脚下踩到了一颗石子,路上有石子,也并不足为奇。”
江舲冷笑一声,道:“野猫恰好从墙上跳下来,你恰好踩到石子,恰好摔成了这样。即便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你就是倒霉摔了一跤,简直摔得天衣无缝。”
“不知为何,奴婢半点都不信,坚信有人故意使坏,给奴婢一个下马威。从奴婢到值舍时,奴婢就觉得不安了。”
张善一脸晦气,懊恼地捶着手心,“奴婢笨,寻不到破绽。就算心知被人陷害,也无计可施。”
江舲皱起眉,问道:“袁长生如何了?”
张善道:“袁长生结结实实矮了二十板,打得后背血肉模糊,许多人都瞧见了,躺在直舍养伤。”
江舲并不感到意外,既然袁长生想要金蝉脱壳,他必须拿出几分真来,做给元明帝看。
张善神色疑惑,不解道:“娘娘,奴婢不明白的是,既然不满奴婢,让奴婢摔一跤,只为给奴婢一个下马威。差使到底仍在奴婢手上。幸好奴婢大度,要是奴婢小心眼报复,岂不是得不偿失?”
江舲瞥了眼张善,没戳穿他吹嘘自己大度的话。张善算不得斤斤计较,但绝非大度之人。上任初始便摔得颜面尽失,他肯定会记在心上。
“他们对你毕恭毕敬,老实听差,你找不到借口革除他们的差使,换上自己的人手。”
江舲拧眉,顺着勾当皇宫护卫们的反应仔细分析,“你在明,他们在暗,防不胜防。你遭受多了,便会气急败坏,等你乱了阵脚,胡乱找茬罚没人,激起众怒,你可能会被革职,也有可能引起护卫不满大乱。”
兵乱营啸!
当皇宫护卫乱起来,比兵乱营啸还要严重。毕竟勾当皇宫护卫在宫中,宫中诸人最为危险!
江舲心神一凛,她见张善浑身不安,赶忙克制住了情绪,肃然道:“眼下全部是你的猜测,毫无凭据。你就当是自己摔了一跤,莫要轻举妄动。”
张善愣了下,道:“娘娘说得是,奴婢也没法子,就是来跟娘娘诉诉苦。”
江舲道:“你自己留个心眼,以不变应万变,我猜你想要急吼吼换上自己的人手,这个念头你还是打消为好。勾当皇宫护卫差不多六十人,袁长生早就经营得密不透风。你突然去做了他们的上峰,原来想着升迁,在里面有声望的人如何能服。你自己才几个亲信,他们都在御前当差,御前的内侍,由不得你乱动。何况你只换几个人去,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张善确实有换上自己亲信的心思,被江舲一说,他难掩忐忑,焦急地道:“娘娘,那奴婢该如何办?”
“要是护卫们有骚动,皇上首先会不答应。”
江舲心头郁闷不已,近六十人的护卫,实则不算多,宫中有近四百的内侍,悉数换掉也足够。
难就难在,袁长生领着勾当皇宫这些年,从未出过差错,元明帝对他们无比信任。大动干戈换人,元明帝不会答应。
江舲冷冷笑起来,“你按兵不动,只管领着他们像往常那样当差便是。”
既然袁长生以退为进,她就干脆送他一程,让他退个干净!
张善没了法子,只能听从江舲的吩咐,“奴婢知道了,娘娘放心,奴婢会死命忍着好好当差。”
太阳升起来,天气逐渐炎热。江舲喜欢明亮通透,文涓支起窗棂,半卷起纱绡。黄梁走了过来,脸上堆满笑,道:“文涓在忙呢?”
文涓笑着回道:“我不忙,就是打开窗棂透透气。黄大伴来找娘娘?”
“我想着娘娘得空的话,进去陪皇上说说话。”
黄梁愁眉不展,苦笑着道:“皇上近来龙体欠安,娘娘去的话,顺道将窗棂也打开,一并透透气。”
文涓惊讶道:“我先前见蒋御史中丞在,窗棂也关着?”
“可不是,唉。”黄梁袖手望天,叹了声气,“蒋御史中丞来了好一阵子,不知关在屋中说着什么。门窗闭着不通气,我怕皇上热着,身子吃不消。”
文涓神情一顿,忙道;“我去与娘娘说一声,这就让娘娘前去伺候皇上。”
黄梁点点头,“劳烦文涓了。”他说着话,转身回去卧房。
文涓赶紧进屋,将黄梁所言之语一一回禀。她留在屋外,就是为了盯着朝臣前来见元明帝的动静,江舲已得知蒋御史中丞前来面圣。
御史监察弹劾百官,蒋御史中丞乃是朝堂重臣,元明帝对他颇为器重。
黄梁从不会与人随便寒暄,他特意来提及蒋御史中丞。江舲脸色微变,蒋御史中丞见元明帝,定与她有关。
“我去一趟。”江舲当即起身朝外走去。
黄梁守在门口,见到江舲前来,赶紧躬身见礼,道:“娘娘,皇上屋中有人。”
江舲朝屋内看了眼,扬声道:“天气闷热,将窗棂打开透透气,皇上的龙体要紧,吴太医正呢,你去唤他来,今天还没给皇上请平安脉。你熬煮些清凉的茶水送进去,哎哟,这大半日的辰光了,皇上可经不起劳累。”
黄梁赶忙照着江舲的安排去开窗,卷纱绡帘子。她的声音大,清清楚楚传了进屋。
很快,蒋御史中丞走了出屋,神情明显不悦。他倒不敢直言质问江舲,朝她抬手见礼之后,大步离去。
江舲大感不妙,进了卧房,见到元明帝靠在床头,阴沉着脸朝她看来,“朕在见朝臣,你在外吵嚷,成何体统!”
“皇上脸色不好,可是伤口又疼了?”
江舲不接话,只官关心地道:“皇上且忍一忍,我让人去请吴太医正来了,等下给皇上施针。”
天气热起来后,元明帝的腿不似以前那般疼,只裹着之处痒得难受。他卧床太久,虚弱无力心烦意乱。听到江舲传了吴适山,不耐烦地道:“一群庸医,这般久都治不好朕的伤,要他们何用!让他们滚,朕不想见到他们!”
见元明帝脾气暴躁,江舲怕伤及无辜,对捧着清凉茶水进屋的黄梁道:“你让吴太医正他们回去,茶水给我,我服侍皇上吃茶。”
黄梁放下茶盏,赶忙出去传话了。江舲倒了盏茶奉上,道:“皇上,动怒伤身,吃几口茶顺顺气。”
元明帝从鼻孔中喷出一声,斜瞥了眼江舲,接过茶盏吃了口。茶中添了薄荷,清凉下肚,气勉强顺了些。
“你阿爹大哥在外尽给朕惹事,真是不让朕省心!”
江舲微微一惊,江修文江承望父子有两个师爷看着,肯定惹不出祸事。且舆部还有秦尙宫看着,花木皆一切正常。他们的惹事,肯定是被人陷害栽赃。
“皇上,我阿爹大哥他们犯了何事?”江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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