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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第2页）

顾玉笙观察着四周：“影瘴个体威胁有限，但难缠在数量、再生和诡异特性。若雪的限制和你的净化是关键。我的剑气虽不能直接重创，但可以大范围清扫、分割战场，为你们创造机会。老雾潭是疑似源头，必须尽快查明。”

三人继续深入。灰雾区中，又遭遇了几波影瘴，大小不一，最多一次同时出现五团。在三人配合下，都有惊无险地将其净化。梅若雪的冰雾能有效迟缓影瘴集群，顾玉笙的剑网能将其分割孤立，施苒则专注净化威胁最大的个体。

越往里走，雾气颜色越深，逐渐由灰转黑，神识受到的压制也越强，到了后来，只能探查身周数丈范围。这便是“黑雾区”。这里的黑暗更加粘稠，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动。影瘴出现的频率和个头明显增加，而且似乎更具“攻击性”，会主动从雾气阴影中扑出偷袭。

压力陡增。施苒不断催动巡天令，金光成为黑暗中唯一稳定的光源，驱散着逼近的影瘴和令人不适的阴冷。梅若雪面色微白，维持大范围的冰雾迟滞领域消耗不小。顾玉笙的剑气纵横，将扑来的影瘴一次次斩退、分割。

“前方有水流声，应该是老雾潭了！”顾玉笙神识捕捉到细微声响。

穿过一片格外浓重的黑雾，眼前豁然一暗——并非开阔，而是因为光线被吞噬得更彻底。一个方圆约五十丈的幽深水潭出现在眼前，潭水漆黑如墨，水面上飘荡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黑雾。而潭边，影影绰绰，竟然聚集了不下二十团大小不一的影瘴，其中有三团格外庞大，直径超过一丈，散发出的吸摄之力让三人体内灵力都微微躁动。

更引人注目的是，潭边散落着一些漆黑的、不规则的石头，正是林远山提到的“黑色石头”。此刻，这些石头正微微散发着幽光，与潭水及周围的影瘴产生着共鸣般的能量波动。

而在水潭中央，隐约可见一个漩涡缓缓旋转，漩涡深处，似乎有一点更加深邃的黑暗，如同通往地底的入口。

“那些石头……是媒介还是源头？”梅若雪冷声道。

“潭中漩涡有强烈的空间扭曲感，虽然微弱，但和云梦泽的裂缝有相似之处，只是更……‘平缓’？”施苒借助巡天令感知，发现这里的异常并非剧烈的空间裂缝，更像是一个缓慢渗透的“渗漏点”，那些黑色石头，似乎是渗漏点析出的“杂质”或“结晶”。

“先清理外围影瘴，再检查石头和潭水。”顾玉笙当机立断，“结三才阵型，我主前，若雪控左，施苒护右及居中净化，我们稳步推进！”

战斗瞬间爆发！

二十多团影瘴仿佛受到刺激，蜂拥而至。黑雾翻滚，吸力交织，如同陷入泥沼。

“剑阵——月涡流云！”顾玉笙长啸一声，本命飞剑冲天而起，化作数百道旋转的剑光涡流，并非强攻，而是以柔克刚，将扑来的影瘴卷入、带偏、互相碰撞，打乱其阵型。

梅若雪身周寒气凛冽，左翼温度骤降，冰晶凭空凝结，形成一道道冰墙、冰棘，阻挡并分割左侧的影瘴，玄冰剑气则如毒蛇吐信，精准点射那些试图绕过防线的个体。

施苒位于相对靠后的位置，巡天令高举，璀璨金光如同潮水般一波波扩散，所过之处，影瘴如雪遇骄阳，纷纷消融退避。她重点关照那些突破剑阵与冰障的大型影瘴，凝聚的金光如矛如剑，一击便能重创甚至净化一团。同时，她分心感应着战场整体，随时以金光支援压力较大的方向。

三人阵型缓缓转动，如同一个稳固的三角，在影瘴的海洋中坚定不移地向潭边推进。战斗激烈而无声，只有能量湮灭的嗤响、冰晶碎裂的轻鸣、剑气破空的锐啸。

每净化一团影瘴，黑雾似乎就淡去一分。随着外围影瘴被逐步清理，压力稍减。

终于，三人抵达潭边。剩余七八团影瘴，包括那三团最大的，退缩到潭水上方，与黑色的潭水雾气几乎融为一体，虎视眈眈。

顾玉笙示意梅若雪和施苒警戒，自己小心地用剑气挑起一块最近的黑色石头。石头入手冰凉刺骨，并非单纯的低温，而是一种能侵蚀灵力的阴寒。仔细感应，石头内部结构奇特，蕴含着极其凝练的黑暗能量和一丝……微不可察的混乱意念。

“这石头……像是高浓度负面能量与某种矿物在特殊环境下结合生成的‘秽结晶’。”顾玉笙根据见识判断，“它们本身或许不是源头，但能吸收、储存并缓慢释放类似影瘴的能量，甚至可能吸引、滋生影瘴。这潭水……”

他看向漆黑的潭水，和中央那个缓缓旋转的漩涡。“施苒，能感知潭底和漩涡的情况吗？”

施苒凝神，将巡天令的感知力探向潭水。金光渗入黑水，阻力极大，但依然勉强向下延伸。片刻后，她收回感知，脸色有些发白：“潭水极深，下方……有庞大的、沉睡的黑暗阴性能量沉淀，像是积累了无数年。那个漩涡底部，连通着一条极其细微的、稳定的……阴脉分支？或者说是地底阴煞之气的天然排泄口？而最近，这条‘排泄口’似乎被什么力量稍稍‘拓宽’了，导致更浓、更‘活跃’的阴煞怨力上涌。这些黑色石头，就是上涌的阴煞之力与潭底矿物结合的产物。影瘴，则是这些秽结晶散发的气息，混合了此地积年累月的生灵怨念（可能是雾隐花种植中不可避免的植物灵性消散，以及偶尔死去的动物、甚至早期可能存在的土着生灵），在特殊环境（浓雾、阴脉）下孕育出的扭曲能量生命。”

她顿了顿，补充道：“感觉不像是有智慧生灵刻意布置的阵法，更像是……自然环境被某种外力（可能是地脉变动，也可能是别的什么）微妙改变后，自发形成的‘病灶’。不过，那些秽结晶的存在，客观上加剧和加速了这个过程。”

“也就是说，根源在潭底那个被‘拓宽’的阴脉排泄口？”顾玉笙总结。

“可以这么理解。堵住或安抚那个‘口子’，截断高活性阴煞之力的上涌，再净化掉现有的秽结晶和影瘴，这里应该能慢慢恢复正常。”施苒点头。

“如何堵住？”梅若雪问。

施苒思索着巡天令传递的信息：“纯阳、光明、秩序之力，可以中和、净化阴煞。或许……可以用蕴含这类力量的材料或阵法，暂时封堵。但长远看，需要地脉师来调理此地阴脉。我们目前能做到的，是尽可能净化现有秽结晶，削弱影瘴，然后布置一个强力的封镇结界，暂时遏制阴煞上涌的速度，为林家争取时间请专业地脉师，或者等我们修为更高后再来处理。”

“合理的方案。”顾玉笙同意，“那么，先解决这些残余影瘴，收集秽结晶，然后布置结界。”

最后的战斗更加艰难。三团大型影瘴格外顽强，能分化出小型影瘴攻击，且似乎能从潭水中汲取力量。梅若雪不惜灵力，制造了一片巨大的冰面暂时部分冻结潭面，切断其补给。顾玉笙剑势如虹，死死缠住两大影瘴。施苒则全力催动巡天令，金光炽烈如小太阳，逐一净化目标。

当最后一团大型影瘴在金光中惨叫消散时，三人都近乎力竭。顾玉笙身上多了几处被影瘴掠过留下的冰冷灼痕，梅若雪脸色苍白如纸，施苒更是摇摇欲坠，巡天令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

稍作调息，三人开始收集散落潭边的黑色秽结晶。这些结晶一旦离开黑雾环境，活性大减，但仍需小心处理。顾玉笙用特制的封灵玉盒将它们一一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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