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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叶兮很开心地回应了，并抬头望向天花板，就像是望向了宁止。
宁止咳嗽一声，硬着头皮说道：“老师好，我是叶兮的哥哥，今天我来给他开家长会。”
哥哥？
老师一怔，心里顿时脑补出了许多许多的东西。小兮……他父母不会都不在了吧？不然，好歹是小朋友的第一次家长会，应该不会是哥哥来。
那这么说的话，哥哥也挺不容易的。要维持两个人的生计，还要让叶兮享受到良好的教育……
这么一想，老师刚刚打好的腹稿居然全部都用不上了。
老师沉默了很久。
宁止也跟着沉默起来。
双方都有点慌，但都不知道对方在慌。
叶兮乖乖巧巧坐在小椅子上，两只脚一晃又一晃的，似乎有些不解地说道：“哥哥、老师，你们怎么不讲话呀？”
宁止瞬间回过神。是了，这个语音通话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可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您——”
宁止和老师几乎是同时出声，又同时在一刻陷入沉默。
“还是您先说吧。”老师温和有礼貌的声音在下一刻响了起来，只是总透露着那么点尴尬。
宁止恨不得用脚扣出一座梦想城堡，只能犹犹豫豫地按照纸上的内容说了下去：“我想问问，我家孩子最近学习状况怎么样啊？在学校专不专心，心理健康怎么样？”
刚说出口，宁止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他每天都跟着崽崽，这些问题难道他还不知道吗？问了也是白问！
但老师并不这么想。她想了想，组织好语言，很快进入专业模式，尽职尽责地跟星脑前的小兮哥哥讲解起来。
“小兮哥哥，是这样的。通过这两天的学习来看，我们小兮同学无疑是十分优秀的。”
“……”
老师将这几天叶兮课程的表现简单表述了一下，基本能够说清楚叶兮在学校学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表扬。甚至，她还能从多维度分析叶兮能力指数。
“无疑，小兮在自控力、学习能力、专注力的表现都很好，同学们也很喜欢跟他交朋友，这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情。”
老师的语气无疑是和睦而温和的。哪怕宁止明明都知道、甚至切身经历过了这些事情，在此刻，也忍不住为崽崽而感到开心，甚至轻轻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宁止彻底不紧张了，无比真挚地对着老师说道：“非常感谢学校对小兮的栽培，小兮能进入到你们学校真的是太幸运了。”
宁止确确实实是这么想的。同样是学校，有的老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有的老师如同小兮的老师一样，尽职尽责，珍惜每一个孩子。
宁止很开心小兮能遇上这样的好老师，遇上这样的好学校。
气氛缓和后，两人越聊越多，讨论的东西也逐渐多了起来。
叶兮一开始还在默默听着，可一听，他的脸就慢慢漫上了红色，到后面，他甚至直接听不下去了，从小椅子上跳了下去来，小跑去小书房看书。
哎呀，夸得他好不好意思噢。
叶兮走了后，宁止仍然在认真听老师分析着叶兮的表现。通过老师的讲话，他能够从老师的角度汲取到不少的新东西新知识，而这些东西让他茅塞顿开，多了不少养崽的心得体会。
到后面，即将收尾结束之际，老师的话语突兀停顿了一瞬。
宁止在这方面的感知相当敏锐，立即追问道：“老师，怎么了吗？”
老师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全盘托出：“通过小兮这两天的表现来看，他对人是很有防备心的。他确实交了朋友没错，但却更相信虚拟空间中的朋友，与之相比，他就不太相信现实生活中的朋友了。”
“他会跟朋友分享零食，也会在下课聊天、一起做游戏。可是他不会透露有关家里的事情，也不会带小朋友们回家玩。每当有小朋友想要靠近他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远离，更不习惯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所以，小兮哥哥，我想问问，小兮是不是有什么创伤啊？”
其实，这才是老师询问这么多的最想问的一个问题。在一众无忧无虑的孩子中，叶兮的存在无疑太优秀，也太突兀。
这样的人是永远融不入集体的，老师见过许许多多活生生的例子，眼下，面对叶兮的情况，她总有些说不出来的担忧。
创伤……
宁止怔了怔神，瞬间回想起小兮跟他讲过的一些事情。
被别人喊捡垃圾的小孩；只能在窗外看着别人家的爸爸妈妈；没有同龄的小朋友愿意跟他交朋友……
这些似乎都是一些很小很小的事情，日积月累下来，也会对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小幼崽造成巨大的伤害。
宁止怔神道：“老师……小兮更小的时候，有些同龄人不太喜欢跟他一块玩。”
这么一说，老师就懂了：“我明白了，那小兮可能在自我认知上出了一些问题，可能形成了‘被排斥’的自我认知标签，这对还处于幼儿期发育的孩子来说是很不利的。”
“那该怎么办呀？”宁止是一点不懂，无比焦急地询问道。
“其实，家长在这件事上反而不能过多干预，只能适当引导。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建立心理安全感。小兮哥哥，小兮有玩得特别好的朋友吗？”
……
宁止卡在半个小时的节点跟老师结束了对话。
结束对话后，叶兮像小猫一样从书房探出头，很快哒哒哒地跑了过来。
他眼睛乌溜溜转着，似乎想问什么，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只能默默看向天花板，期待着他的哥哥看出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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