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们说话的机会很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简白藏格外珍惜交流的每一分每一秒。他的目光总是在as003身上,对他的优秀表现极尽赞美。
&esp;&esp;如果不是对as003产生过深的探究欲,他不会做出任何轻举妄动,但他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esp;&esp;在内心不断膨胀的渴望驱使下,简白藏利用职权之便,尝试查看中央系统资料,想要从中寻找实验体的资料。
&esp;&esp;发现系统漏洞是意外之喜,简白藏惊奇地通过那被遗漏的后门找到机密文件,顺利搜索到他想要的东西,可从资料上获得的信息令他惊愕不已。
&esp;&esp;as003以及他母亲的来历,关乎于as计划前身,还有公司与军部高层背后的勾结。
&esp;&esp;一个被俘虏的女人,在实验室生下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实验室一步,失去母亲后再也没有感受过温暖。
&esp;&esp;那双漂亮眼眸注视人的眼神,总是显得清澈无情又冰冷。
&esp;&esp;无尽的愧疚与懊悔将简白藏淹没,全身丧失了力气,没有勇气再看那页面一眼。
&esp;&esp;他这五年都做了些什么……
&esp;&esp;简白藏关闭资料匆匆离开,更像是落荒而逃。
&esp;&esp;简白藏不知该如何面对as003,第二日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esp;&esp;观测工作不能停止,否则一定会引起注意。简白藏重新拿着记录册站在玻璃墙外,as003冲他皱眉,像是在责怪他的缺席。
&esp;&esp;简白藏匆匆与as003对视一眼,低下头,直到离开都没有再抬起过。
&esp;&esp;几天后,简白藏再度前去,通过后门调阅那份保密资料。
&esp;&esp;沉重复杂的心情理不清头绪,他只是盯着屏幕看了一遍又一遍。
&esp;&esp;不敢逗留太久,简白藏心情比来时更沉重地离开。
&esp;&esp;走出一段距离,简白藏偶然瞥见一个形迹可疑的身影,似乎是赫伯特教授。
&esp;&esp;做了违规的事情总是会心虚的,尤其可能被人撞见,简白藏紧张地加快离开的速度,返回休息室才去想,为什么赫伯特教授会出现在那里?
&esp;&esp;发觉赫伯特教授行踪可疑,简白藏偶尔会在见到对方时,自以为隐蔽地观察。
&esp;&esp;他的暗中观察被敏锐的赫伯特教授察觉,终于在一次午餐时,赫伯特教授坐到了简白藏身边。
&esp;&esp;简白藏尽量自然地吃着面包,另一只捏着叉子的手无意识地在沙拉里挑动。
&esp;&esp;“像你这样年轻的研究员很少见。”赫伯特教授说。
&esp;&esp;简白藏礼貌回复:“这得感谢公司愿意给我提供机会,您这样的学者才是研究的佼佼者,学识渊博经验丰富,我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esp;&esp;“你很好学。”赫伯特教授笑着说,“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还会主动搜寻资料,是难能可贵的。”
&esp;&esp;简白藏咀嚼的动作缓下来,低头掩饰紧张。
&esp;&esp;他发现什么了?那天晚上,不仅自己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自己?
&esp;&esp;简白藏捏紧手中叉子,选择回避这个话题。
&esp;&esp;“年轻人的好奇心是好事,但真相不全是。”赫伯特教授笑着说,“如果一个人,偶然得知自己做出错误选择,并对他人造成了伤害,会不会感到痛苦呢?”
&esp;&esp;难道,留下系统漏洞的人就是赫伯特教授?
&esp;&esp;简白藏吃餐盘里食物的速度加快了,不停回忆着自己是否留下了痕迹,随即懊恼地想,肯定是!
&esp;&esp;赫伯特教授的发问并不是想得到回应,自顾自地下了结论:“心存良知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很痛苦的。”
&esp;&esp;“我吃完了,先走一步。”简白藏端起餐盘,从那张餐桌逃离。
&esp;&esp;他并没有直面的勇气。
&esp;&esp;自私、怯懦、冷漠,可鄙。简白藏前所未有的对自己有了清晰的认知,他是残害as003的帮凶。
&esp;&esp;简白藏减少了出现在as003面前的次数,站在隐蔽角落窥探。
&esp;&esp;看着as003因为他没有出现而不安,时而沿着边缘走动,时而趴在玻璃墙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往常简白藏通行的门。
&esp;&esp;as003习惯了被隔离,但此时此刻,简白藏觉得自己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走出来的渴望。
&esp;&esp;他不该被限制在玻璃牢笼里。
&esp;&esp;明明一直以来受到伤害的是as003,为此感到痛心的却是简白藏。
&esp;&esp;内心反复遭受折磨,半个月后,赫伯特教授给了简白藏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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