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深度昏迷是恢复精神力的最好方式,但宿主一旦失去意识,系统也会被关小黑屋。
&esp;&esp;好在宴明意志力相当强大,终于勉强听清了20863的指挥,按着他给的路线,摔进了一处院子里。
&esp;&esp;[这里安全吗]
&esp;&esp;20863没有回答。
&esp;&esp;它其实回答了,只是宴明已经听不清了。
&esp;&esp;最后强撑着的一点意识里,好像有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了他,扶起他的人似乎在说话,但宴明听不清,他只听到耳朵里的心跳声,一声接一声的,有些熟悉。
&esp;&esp;“扫尾”宴明的声音仿若呓语,“秦曜。”
&esp;&esp;
&esp;&esp;秦曜不知为什么,昨夜一直辗转难眠,莫名焦躁不安,天刚蒙蒙亮,他便怎么也睡不着了,干脆起身练刀法。
&esp;&esp;简单洗漱一番,换了身利落的衣裳,他从寝卧的墙壁上取了惯常用的那把刀,还没推开门,便听到院外传来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隐约还有属于人的、极其紊乱的呼吸声。
&esp;&esp;哪儿来的胆大包天的小贼,连他住的院子都敢闯?
&esp;&esp;秦曜心下称奇,他将刀提在手里,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常年在边关与犬戎作战,军中将领都有一手好的敛息术,秦曜这一门课也学得不错,以至于他都快摸到近前,那小贼还没有反应。
&esp;&esp;“小贼”在地上蜷成一团,秦曜打看见的第一眼便觉得熟悉,等三步并两步近了,秦曜大惊失色:“小宴?!”
&esp;&esp;刚刚还提着的刀被他扔到一边,孤零零地躺在草里,秦曜小心翼翼地将人扶起来,怀里的小宴脸色苍白,唇边沾血,背后的衣裳已经全部被汗浸透了,无助地发着抖。
&esp;&esp;“小宴!”仿佛军营里小宴那次莫名其妙濒死回忆的再现,秦曜怕极了,“小宴!能听到我说话吗?”
&esp;&esp;很轻很轻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秦曜将耳朵凑过去,断断续续像呓语,什么也听不清。
&esp;&esp;秦曜扣住他的脉门,明明小宴并没有内力在身,可身体里的经脉却呈现出一种内力失控后的伤势来,诡异得很。
&esp;&esp;他用十二万分的耐心将自己的内力导入到小宴的经脉里游走,帮他尽量减缓伤势与痛苦,内力游走了两圈后,小宴的脸色好了一点。
&esp;&esp;“扫尾”小宴的手指死死拽着他的衣裳,“秦曜扫尾”
&esp;&esp;仅仅只是吐出这样几个清晰的字,小宴便再次大汗淋漓,简直像记忆中那血淋淋的噩梦重现。
&esp;&esp;小宴有很多秘密,秦曜从不过问,哪怕他有时抓心挠肝地好奇,他不知道昨晚小宴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狼狈,他只是心疼,心疼的时候又生气。
&esp;&esp;“第一句话就是让我收拾烂摊子”秦曜一边将人抱起来快步往房里冲,一边委委屈屈小声嘀咕,“我才不要管!”
&esp;&esp;利落地将人放下来,三下五除二地将汗湿的衣裳扒去把人塞到被子里,秦曜磨了磨牙,转身出了院子,在经过草地的时候,一脚将孤零零的刀踢得插在树上,树晃了晃,哗啦啦地响。
&esp;&esp;他动作轻盈地翻过院墙,一边注意着巡逻队,一边臭着脸将小宴过来时一路上七歪八扭的瓦片复原,甚至还处理了一处房顶上的血迹,最后所有的痕迹断在朱紫巷向某一间宅邸正房的房顶,秦曜攀着脊兽打量了一番,确认这里是顾府————就是那个他第一眼见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人的卫尉寺卿顾铮的宅邸。
&esp;&esp;这人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esp;&esp;秦曜捏了捏拳头,想动点手脚,又怕不小心坏了小宴的安排,思来想去还是顺着原路返回,他利落地从院墙上跳下去,迅速窜到自己房中。
&esp;&esp;秦曜是被他爹提前奏请了天子,押回兆丰养伤的,所以家里的其他人都在雁鸣关,整个秦府只有他一个主人。
&esp;&esp;小宴的身份特殊,秦曜不知道要怎么处理他的状况,又不知道请医师来把脉是否会看出不同,只能用自己的内力一遍又一遍地替他温养经脉。
&esp;&esp;掌心下的手腕温度在迅速降低,秦曜怔了一下,好在以前在雁鸣关,他有充分处理这样突发事情的经验,小宴体温一降低,秦曜就主动担任起了人形取暖炉的功能。
&esp;&esp;人冷的时候会本能地寻求热源,秦曜感觉小宴将他抱得很紧,以前小宴都是将尾巴盘在他身上,现在换成了两条腿挨着他,他还有点不习惯,秦曜一只手搂着人,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就像在雁鸣关的许多个夜晚一样。
&esp;&esp;过了三更天,小宴倒是不冷了,但又高热起来,惊得秦曜穿着中衣就爬起来倒凉水,用帕子给他额头冰敷。
&esp;&esp;但发热好像比体温降低更难受,因为秦曜发现小宴在哭。
&esp;&esp;他哭起来时安安静静,蜷缩着掉眼泪,没有一点声音,只有枕巾上晕开水痕,像小雨点儿蔓延成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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