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没有发出尖啸,而是带着一股奇异的、仿佛能撕裂空气的颤音。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跨越了百步的距离!
独臂辽将瞳孔猛缩,下意识地侧身闪避。
然而,那支箭的目标,根本就不是他!
箭矢擦着他的耳边飞过。精准地,射中了他身后,一艘早已准备好接应蔡攸的、挂着辽国旗帜的快船的主帆!
那是一张用牛皮和多层麻布制成的、坚韧无比的船帆。
然而,在那支看似普通的箭矢面前,却脆弱得像一张纸!
“嗤啦——”
一声巨响!
整张船帆,竟被这一箭,从中间,硬生生地,射断了!
巨大的帆布失去支撑,轰然倒下。将船上的几名辽兵,砸得人仰马翻。
所有人都被这惊世骇俗的一箭,给镇住了。独臂辽将更是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就在众人震惊的瞬间。被绑在甲板上的蔡攸,不知何时,已经用藏在牙齿里的刀片,割断了绳索!
他像一条疯狗,猛地撞开身边的护卫,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江水之中!
他想泅水逃到对岸去!
“想跑?”
周邦彦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再次搭上了一支箭。这一次,箭尖对准了在江水中奋力挣扎的蔡攸。
“不——!”
蔡攸在水中,发出了绝望的嘶吼。
然而,周邦彦的箭,却并没有射向他。而是射向了他前方,不远处的一处江面。
箭矢入水,没有激起太大的浪花。
但紧接着,那片水域,却突然像开了锅一般,冒出了无数个气泡!
一张用精钢打造的、布满了倒刺的巨网,从水下,猛地升起!
正是漕帮的兄弟,早已在此布下的天罗地网!
蔡攸,一头撞进了那张死亡之网中。无数的倒刺,瞬间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染红了江面。
他被挂在网上,像一条被捕获的、丑陋的鱼。在绝望中,徒劳地挣扎着。
周邦彦缓缓地放下了弓。他从怀中掏出那半块干硬的炊饼,用力捏碎,任由碎屑撒入江中。
他看着在网中挣扎的蔡攸,用一种近乎于审判的、冰冷的声音,说道:
“你父亲卖石,你卖人。”
“可惜,这汴河的水,清清白白,容不得你们这些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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