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尘?"纪咏年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应。当他终于触到玉棺,才发现那根本不是普通玉石,而是传说中的千年寒玉,触手冰凉刺骨,却能保尸身万年不腐。棺盖上刻着一行小字:
「献祭吾身,诛尽猎妖。愿吾主,长生无忧。」
纪咏年的爪子不受控制地伸出来,在寒玉棺上留下深深的划痕。他猛地掀开棺盖,寒气扑面而来,墨尘安静地躺在其中,嘴角甚至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只是睡着了。
但纪咏年看到了——墨尘胸口插着一把骨刀,刀身已经完全没入,只留刀柄在外。那是猎妖人世代相传的灭魂刃,专门诛杀异兽神魂的凶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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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骗子……"纪咏年将墨尘抱出玉棺,紧紧搂在怀中,"说什么命定之主……你就是这么对待主人的?"
墨尘的身体已经开始冰冷,银发不再有光泽,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纪咏年疯狂地搓着他的手臂,呵出热气想温暖他,却无济于事。血咒的链接已经微弱到几乎感受不到了,只剩下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牵引。
"醒过来……"纪咏年低头抵着墨尘的额头,"这是命令!"
怀中的身体依然冰冷。纪咏年突然注意到玉棺内侧刻满了细小的符文,凑近一看,全是反复的"对不起"和"我爱你",密密麻麻覆盖了整个内壁。这些字迹深浅不一,显然不是一次刻成,而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墨尘早就准备好了这一天。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纪咏年声音哽咽,"我要你回来……"
他忽然想起什么,急忙检查墨尘的手腕——那里的血咒符文果然已经消失不见。纪咏年又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口的符文也只剩下淡淡的痕迹,随时可能完全消散。
"不……不会的……"纪咏年抓起墨尘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答应过,你的命就是朕的命……朕不准你死,听见没有?"
洞窟内寂静无声,只有鲛人灯的火苗微微晃动。纪咏年将脸埋入墨尘的颈窝,那里曾经有他最爱的檀香,现在却只剩下寒玉的冰冷。
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墨尘苍白的皮肤上——是血。纪咏年的眼睛不知何时流下了血泪,在墨尘颈间留下一道刺目的红痕。
"你总是这样……"纪咏年苦笑,"自作主张,从不管朕要什么……"
他抬起手,利爪毫不犹豫地划开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涌出。纪咏年将伤口凑到墨尘唇边,撬开他冰冷的牙齿,让血液滴入。
"喝下去……"纪咏年低声命令,"就像以前那样……"
鲜血从墨尘嘴角溢出,顺着苍白的皮肤滑落,在寒玉棺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红花。纪咏年不放弃,继续挤压手腕让更多血流出来。
"你曾说过,朕的血是你的药……"纪咏年声音越来越弱,"现在该你的血来救朕了……没有你,朕会疯的……"
失血过多让纪咏年开始眩晕,但他固执地不肯停下。恍惚间,他似乎看到墨尘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墨尘?"纪咏年猛地清醒,却失望地发现那只是幻觉。
就在他即将绝望时,洞窟四壁的穷奇图腾突然亮起金光!那些古老的图案一个个苏醒过来,光芒越来越盛,最后汇聚到中央的两人身上。纪咏年体内的血脉前所未有地沸腾,银发无风自动,背后甚至隐约有雪白羽翼的虚影展开。
"这是……"纪咏年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变化。
更惊人的是墨尘——他胸口的骨刀突然开始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随着图腾金光的照耀,骨刀表面出现裂纹,最终"砰"地一声化为齑粉!与此同时,一缕金光从墨尘唇间溢出,如丝如缕地缠绕上纪咏年的手腕,在那里重新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金色符文。
血咒重新连接了!
纪咏年心跳如雷,紧紧盯着墨尘的脸:"墨尘?能听见朕说话吗?"
墨尘依然闭着眼睛,但苍白的唇上似乎有了一丝血色。纪咏年颤抖着将耳朵贴在他胸前——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心跳声!
"太医!传太医!"纪咏年朝洞口嘶吼,声音里带着哭腔,"他活着!他还活着!"
暗卫们闻声冲进来,看到的是永生难忘的一幕:
他们的皇帝陛下银发金瞳,背后隐约有羽翼虚影,怀中紧抱着国师大人,两人被金光笼罩,四周古老图腾全部亮起,如同神迹降临。
而最令人震惊的是,国师胸口那个可怕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快!准备车马!回宫!"纪咏年抱起墨尘,一刻也不愿松开,"小心些,别颠着他……"
当众人匆匆准备撤离时,纪咏年最后看了一眼那口寒玉棺。在鲛人灯的照耀下,他发现棺底还刻着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
「若得重逢,必不相负。」
纪咏年低头在墨尘冰凉的唇上落下一吻:"你最好记住这句话……否则朕就把你关在这棺材里,天天陪朕睡觉。"
怀中的身体依然没有回应,但血咒的链接确实重新建立了,微弱却坚定。纪咏年抱紧墨尘,大步走向洞外的风雪——这一次,换他来守护他的穷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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