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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0章 破碎道心（第3页）
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意念碎片，如同梦呓，在璃月的心湖中荡开涟漪。那不是对外交流，更像是顾星辰无意识中，对自身道心与存在意义的深沉拷问。
道心之问！
璃月瞬间明白过来。顾星辰不仅身体和修为到了崩溃边缘，连他的道心——那支撑他一路逆天而行的核心信念，也在接连的绝境、惨烈的牺牲、自身濒死的重创下，出现了动摇，甚至……裂痕！
身体与修为的创伤，有这混沌温床或许可以缓慢修复。
但道心的裂痕，只能靠他自己！
若道心彻底破碎，即便肉身恢复，修为重聚，他也将不再是那个一往无前的逆命者顾星辰！
“顾大哥……坚持住……你的道，从未走错……”璃月握住顾星辰冰凉的手，将自己的信念，通过混沌之气，轻轻传递过去，“你看，大家都在，我们都还活着……白胤将军和战魂前辈们的牺牲，没有白费……我们逃出来了……我们还在这条路上……”
“你的剑虽然快断了，但剑意未消！龙魂战魄还在！战魂的信念还在！”
“你的道，就是斩断枷锁，就是守护珍视之人，就是为众生争一个未来！这条路，从来不是坦途，注定布满荆棘与牺牲……但正因为如此，才值得走下去啊！”
璃月不知道自己的话能否被顾星辰“听”到，但她依旧一遍遍地说着，传递着自己的支持与坚信。
或许是她的信念起了作用，或许是顾星辰自身那顽强的执念终于压倒了迷茫与动摇。
石台上，顾星辰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悬浮的残剑，剑脊核心的混沌脉动，猛地明亮了一瞬！一股微弱却无比坚定的“斩”之意念，从剑身中透出，与他识海中那个“不能倒下”的执念，轰然共鸣！
紧接着，顾星辰丹田气海中，那布满裂痕、几乎停止旋转的混沌元丹，最核心的位置，那丝被古玉引动过的精纯混沌气流，仿佛被这内外交感的坚定意念再次唤醒，轻轻震颤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震颤。
如同星火落入干柴。
顾星辰破碎的识海深处，那沉寂了许久的、属于“鸿蒙之钥”古玉碎片的所在，再次传来了一丝比之前清晰许多的……脉动！
这一次，不仅仅是脉动。
一缕微不可察、却本质极高、仿佛蕴含着万物起源与终结之秘的……混沌道韵，随着那古玉的脉动，悄然弥漫开来，融入了顾星辰的识海，融入了他的道心叩问，融入了那残剑的“斩”之意念，也融入了周围无尽的乳白色温养能量之中。
仿佛画龙点睛。
又仿佛破碎的拼图，找到了最关键的核心一块。
顾星辰那原本充满痛苦、迷茫、自我叩问的意念碎片，在这缕混沌道韵的浸润与串联下，开始以一种玄奥的方式重新排列、组合、沉淀……
不是修复如初。
而是在破碎的废墟上，在深刻的叩问后，在牺牲与守护的鲜血浇灌下，在古玉混沌道韵的引导下……
孕育出新的、更加坚韧、更加明晰的……
道心雏形！
璃月、雷枭、青叶祭司等人，在这一刻，都若有所感，齐齐望向石台。
只见笼罩顾星辰的乳白光柱，内部忽然出现了无数细微的、混沌色的光点，如同星尘般旋绕。顾星辰胸口徽记的光芒，与残剑剑脊的混沌脉动，频率达到了完美的同步。
他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
虽然依旧没有醒来。
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濒死的暮气，正在被一种更加内敛、更加深沉、仿佛破而后立的生机所取代。
他破碎的道心，正在这混沌温床之中，经历着残酷而必要的涅盘。
而就在众人为顾星辰的变化感到振奋与期待时——
一直平静无波的乳白色空间穹顶，正中央的位置，毫无征兆地，荡漾开一圈水波般的涟漪。
涟漪中心，一点深紫色的、仿佛蕴含无尽雷霆与毁灭的光斑，悄然浮现。
光斑不断扩大，隐隐勾勒出一只……冷漠、威严、俯瞰众生的……
眼睛轮廓！
一股与这温养环境格格不入的、熟悉的“审判”与“探查”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缓缓渗入了这片静谧的混沌温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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