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傻妞清脆的声音在风中传来,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扑西北!
客栈内,被这魔幻又荒诞一幕惊呆的司徒红线和云送子,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司徒红线看着傻妞灵活无比地穿梭捕捉光丝,又看看唱得忘我、扭得风骚的铁蛋,再看看空中那不断汇聚光点的三维地图,那张万年不变的疲惫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名为“世界观崩塌”的裂痕。
“这…这…”云送子胖脸抽搐,指着铁蛋,“用凡间俚俗之音…拘束天道姻缘之力?这…这成何体统!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体统个锤子!”公孙不惑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侬看看外头!再晚点,体统就变成暴动咧!”他指了指外面街道上越来越混乱的人群,一些失去爱侣记忆的人开始因为财产、孩子甚至“你为什么占我便宜”这种理由推搡起来。
“就是!”邢捕头不知何时凑了过来,腆着脸,搓着手,小眼睛在司徒红线裂开的《姻缘簿》和云送子背篓里的金娃娃上滴溜溜乱转,“二位上仙,这个…嘿嘿,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呐!您二位这祸闯得…啧啧,是不是该意思意思…赔偿一下我们七侠镇的损失?还有我这日夜巡逻的辛苦费…”他悄悄伸出了手。
燕小六立刻掏出快板:“哎!竹板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夸!夸一夸上仙办事它可真抓瞎!姻缘簿子撕两半,夫妻见面不识他!要问这事咋解决?快赔钱来快回家!”
司徒红线的脸更白了,抱着破书的手微微发抖。
云送子则气得浑身肥肉乱颤:“尔等…尔等凡夫俗子!竟敢…竟敢敲诈勒索天庭命官!”他背篓里的娃娃们也跟着哇哇大哭,像是在助威。
“够了!”公孙不惑突然冷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快板声、娃娃哭声和外面的喧嚣。
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慵懒笑意的桃花眼,此刻变得深邃无比,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幽地锁定了司徒红线和云送子。
“两位,”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抗拒的魔力,“搞出这么大烂摊子,总得给个说法吧?天庭公务员…也得讲道理,对吧?”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钩子,直直地钻进司徒红线的耳朵里,“司徒大人,您…累了吧?几千年,几万年…拉着这根红线?看着别人成双成对,自己却…嗯?”他尾音微微上挑,像羽毛轻轻搔刮着对方心底最深的疲惫。
司徒红线身体猛地一僵,那深不见底的疲惫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
他眼神开始涣散,抱着《姻缘簿》的手臂无力地垂下,干涩的嘴唇无意识地翕动:“…累…好累…永远做不完的报表…永远拉不完的红线…张三爱李四,王五嫌赵六丑…合了分,分了合…凡人的情爱,无聊透顶…却又…永无止境…”他的声音空洞麻木,像一个坏掉的留声机在重复播放。
公孙不惑的催眠术如同最精妙的钥匙,撬开了司徒红线尘封的记忆闸门。
一幅幅画面,如同褪色的旧照片,投射在客栈的半空中,映在每个人眼前。
画面里,是一个同样苍白瘦弱、穿着洗得旧的道袍的小男孩——年幼的司徒红线。
他蜷缩在一间堆满竹简、散发着霉味的阴暗房间里,窗外是仙鹤祥云。
一个面目模糊、声音严厉的老者正用戒尺敲打着桌案:“红线!今日的功课!城东王员外家小姐与城西李秀才的命格匹配度算出来没有?还有,张屠夫续弦的八字合婚报告呢?天黑前交不上来,不许吃饭!”
小男孩眼圈通红,手指被竹简边缘划破,渗出血珠,却不敢停下运算,嘴里无意识地小声嘟囔:“…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做这些…他们爱谁…关我什么事…”
又一幅画面:少年司徒红线,被一群衣着华丽、趾高气扬的仙童仙女排挤在角落。
他们嬉笑着指指点点:
“看!那个只会算姻缘的呆子!”
“整天抱着破本子,脸白得像鬼,晦气!”
“我娘说了,离他远点!小心被他算出什么烂桃花!”
少年司徒红线低着头,抱着那本对他而言已然过于沉重的《姻缘簿》雏形,肩膀微微颤抖,眼神里是深切的孤独和迷茫。
最后一幅画面:青年司徒红线,木然地站在云端,俯视着人间万家灯火,每一盏灯似乎都代表着一段被他“安排”好的姻缘。
他身边,是喋喋不休、唾沫横飞的云送子(年轻时似乎没那么胖):“红线兄!你看看!你看看!那家生了!龙凤胎!我送的!厉害吧!…哎,你咋又这副死样子?我说红线兄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虽说咱们神仙寿元悠长,但个人问题也得解决啊!你看织女妹妹怎么样?要不我帮你去王母娘娘那儿探探口风?或者嫦娥仙子?虽说她有点清冷…喂!红线兄!你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
青年司徒红线面无表情地转身,背影在云海中显得无比萧索,只有那低不可闻的自语随风飘散:“…催婚…连神仙也逃不过么…”
记忆画面戛然而止。
整个同福客栈,落针可闻。
铁蛋忘了唱歌,傻妞忘了捕捉光丝,连暴怒的龙傲天都愣住了。
佟湘玉忘了哭,白展堂忘了尴尬,郭芙蓉和吕秀才茫然对视着,仿佛第一次真正“看见”对方。
满堂悬浮的七彩弹幕也凝固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复杂情绪的洪流:
【……破防了家人们。原来天庭社畜也这么惨。】
【司徒大人…实惨!这KpI压力比我们007还狠啊!】
【怪不得一脸生无可恋…搁谁几万年天天看别人谈恋爱自己单身狗也疯啊!】
【云送子年轻时话痨属性点满了啊!催婚僚机!】
【所以…撕姻缘簿是…反抗?还是…崩溃了?】
【突然觉得这俩也没那么可恶了…就是俩被工作逼疯的可怜虫?】
阿楚举着直播球,看着空中那定格在司徒红线萧索背影的画面,又看了看眼前抱着破书、眼神空洞麻木、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的司徒红线,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没有了之前的戏谑和愤怒,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和…理解。
“唉…”她对着直播球,声音有些低沉,“宝子们,看见没?原来神仙也逃不过…‘催婚’啊。”她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语气复杂难言。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沉寂。
佟湘玉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抹了把脸上的泪痕(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司徒红线),叉着腰,指着司徒红线,陕西腔调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额滴个神啊!弄了半天,你娃是心里头苦啊!工作压力大?找不到对象?这也不能祸害额们凡人嘛!额跟你说,这过日子啊,就像额那‘九阳豆浆机’,你得往里加豆子加水,还得按对按钮,它才能给你磨出香喷喷的豆浆!光看着别人喝,自己饿肚子生闷气,那能行嘛?你得支棱起来啊!”
白展堂看着佟湘玉叉腰训话的样子,那股熟悉的、仿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亲近感,如同被春雨滋润的种子,悄然破开了冰冷的土壤,开始复苏。
他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
郭芙蓉则红着眼眶,一把抓住了还在茫然状态、试图跟她保持“男女大防”距离的吕秀才的手,抓得死死的,不容他挣脱。
“秀才!”她声音带着哽咽,却又无比坚定,“我不管你记不记得!你听着!你是吕轻侯!是我郭芙蓉的相公!青柠青橙的爹!我们拜过天地,喝过交杯酒!你说过要给我写一辈子情诗的!忘一次,我就打醒你一次!忘两次,我就打醒你两次!打到你想起来为止!”她另一只手已经扬了起来。
吕秀才看着郭芙蓉眼中滚烫的泪水和那份坚定的凶狠与深情,身体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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