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是仇恨!是血债!”
“是百万汉家冤魂,不散的怨气,是本王手中这柄‘龙雀’,杀出来的生路!”
他一把抓起斜靠在,舆图旁的龙雀横刀,刀未出鞘。
但暗紫色的刀鞘上,玄雀图腾与血陨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煞气。
“将士们追随我,是为了杀胡!是为了光复中原!是为了夺回我们的祖地!”
“现在,你却要本王调转兵锋,去救一个逆贼,去替他桓家守卫疆土?”
“你让本王如何对得起,战死在河北、死在我面前的乞活军弟兄?!”
“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冉闵?!一个见利忘义、连血仇都可以搁置的懦夫吗?!”
愤怒的咆哮,震得梁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桓济在冉闵那如同实质的杀气面前,脸色微微发白。
但脊梁依旧挺得笔直,毫不退缩地,迎着冉闵的目光。
“王上!仇恨固然是力量,但生存才是根本!”
“若基业不存,仇恨何依?昔日勾践卧薪尝胆,方有灭吴之机。”
“今日之势,阿提拉乃天下公敌,其威胁远超慕容燕国!”
“若因一时之愤,坐视江陵陷落,让匈人尽得长江之利。”
“则我冉魏危矣,汉家火种危矣!”
“此非为救桓玄,实为自救,为保我华夏江南半壁,不再沦于异族铁蹄之下!”
“自救?”冉闵嗤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嘲讽。
“公渡,你总跟本王算粮草,算户籍,算得失。”
“那你告诉本王,我军若西进,慕容恪会坐视不理吗?”
“他若趁机南下,捅我背后,我等岂不是腹背受敌?”
“到那时,别说救江陵,只怕连建康都守不住!”
他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玄衍:“晦明!你素来谋定后动,你说!”
“本王是该北上复仇,还是该西进‘自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玄衍身上。
这位“深渊之镜”,此刻正用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根,骨质的算筹,眼神空洞。
他仿佛神游天外,又仿佛在计算着,无数种未来的可能性。
殿内的空气,因为玄衍的沉默,而变得更加凝滞、沉重。
舆图上那猩红的标记,仿佛真的在滴血,映照着冉闵眼中,天人交战的火焰。
抉择的天平,一端是沸腾的血仇与北望的故土,另一端是冰冷现实与存续的危机。
武悼天王的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动一张千钧重弓,绷紧到了极限。
第二幕:深渊镜
玄衍的沉默,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让冉闵狂暴的气息为之一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那清俊却带着黥印的脸上。
等待着,他那总能穿透迷雾、直指核心的剖析。
良久,玄衍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深邃的眸子,恢复了焦距。
却没有直接回答,冉闵的问题,而是转向了,那幅巨大的山河舆图。
他手中骨筹指向北方,声音平稳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王上,桓司空所言,乃生存之实。”
“江陵若失,阿提拉据上游之势,顺流而下。”
“艨艟斗舰,直抵建康城下,绝非危言耸听。”
“届时,我军困守江东一隅,北有慕容恪虎视,西有匈人狼顾。”
“纵有霸王之勇,亦难挽狂澜。”
他话锋一转,骨筹轻移,点向代表慕容燕国的广袤区域。
“然而,王上之忧,亦是关键,慕容恪,人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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