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望着义父。
“此事我从未对人提过。”欧阳锋转头看向他,眼神复杂,“昨夜见她,老夫心中有愧,无颜相对。”
杨过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他忽然明白,为何李莫愁对欧阳锋的态度那般矛盾。
“那李莫愁她……知道吗?”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欧阳锋摇头,“古墓派的人,心思都藏得深。不过她既未当面提及,老夫便当不知。”
欧阳锋顿了顿,看着杨过,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你小子,桃花债不少,自己拎清楚些。”
杨过干咳一声,正色道:“义父放心,孩儿心中有数。现在当务之急是尽快理清头绪。我想先回客栈,与李道长她们会合,参详那些密信地图。义父您……”
“老夫自有去处。”欧阳锋站起身来,“这铁牌的来历,老夫去寻几个老家伙问问。另外,毒狼虽逃,必不甘心,黑狼帮元气大伤,但未必没有后手。你且小心,尤其留意镇上是否有陌生面孔或异常动向。晚间,老夫自会去你落脚的地方寻你。”
“是。”杨过起身相送。
欧阳锋瞥了一眼钱袋,白眉微皱:“老夫不取这些俗物。”
杨过却执意往前递了递,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孩儿记得,当年在嘉兴,您饿了便直接取人家铺子里的馒头。如今清醒了,总不能再让您为了一碗面钱,跟店家‘切磋’武功吧?”
欧阳锋先是一怔,随即哼了一声,神情有些复杂。
当年他疯癫时浑浑噩噩,确实不知银钱为何物,饿了便拿,被人追赶也全然不觉。
后来神智渐复,身边又一直有孙女欧阳情打理琐事,那小丫头精打细算,从不用他操心这些。此番独自出来,倒真把这茬忘了。
他看了杨过一眼,终是伸手接过钱袋塞进了怀里。
杨过笑意更深,抱拳道:“晚间客栈见。”
欧阳锋不再多言,提起蛇杖,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杨过目送他离去,这才收拾心情,转身朝悦来客栈走去。
到客栈时,已近巳时。
大堂里依旧冷清,只有阿福在擦拭桌椅,见了他连忙赔笑:“客官回来了?几位女客都已起身,早点也都送过去了。”
刚踏上二楼走廊,便听见陆无双清脆的声音从李莫愁房里传出:
“……师父,这些密信用的暗语好生古怪,像是将女真文字和某种西域符号混在一起,我和师姐看了半晌,只勉强认出几个词——‘北边’、‘寒潭’、‘龙骨’……”
杨过推门而入。
房间里,李莫愁坐在窗边桌前,洪凌波和陆无双分坐两侧,桌上摊着几封羊皮纸信笺和那张简陋地图。
明玥也在,正站在李莫愁身后,凝神看着信上的字迹。
杨过推门进来,陆无双抬眼望见他,眸中光彩一闪,随即脸颊飞红,别开了视线。
洪凌波原本在整理信笺,见状站起身,耳根已染上淡淡红晕,只低声道:“杨过,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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