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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2章 黑暗真我（第1页）

永恒彼岸。

没有光，没有暗，只有一片凝固的、仿佛由无数宇宙终结瞬间冻结而成的灰色“琥珀”。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流动的概念，空间呈现出破碎的镜面状。这里是原初之门前的最后屏障，也是无数纪元以来，冲击永恒失败的至强者们，留下的最终坟场。

“凌霄号”如同闯入凝固松脂的飞虫，舰体在灰色“琥珀”中艰难前行，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星陨精金和阴冥玄铁打造的装甲上，布满细密的裂纹。驱动熔炉内的幽泉魂源早已耗尽，此刻燃烧的是储备的圣晶，以及…楚凌霄自身磅礴的混沌道源！

舰桥内，气氛凝重如铁。

楚凌霄盘坐在主控台前，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却是一片冰封的沉静。永恒烘炉碎片悬浮在他面前，那缕混沌火焰被强行抽取，化作一道细流，注入他体内，修复着被“原初之兽”意志重创的道基。时间道种的裂痕在火焰滋养下缓慢弥合。

“阁主，永恒彼岸的‘时空琥珀’密度超乎想象，星舰最多再支撑三日，能量将耗尽。”影杀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这里的时空阻力，让维度跃迁成为奢望。

“三日…足够了。”楚凌霄睁开眼，眸光穿透观察窗，望向“琥珀”深处。在那里，一道由纯粹的“终结”与“虚无”构成的巨大门户静静矗立——原初之门！门扉紧闭，其上流淌着比“原初之兽”更加古老、更加死寂的气息。

“青璇，以烘炉碎片为核心，配合混沌息壤，布‘万道归源阵’。”楚凌霄下令，“影杀，启动‘凌霄号’终极协议——‘薪火传承’。将天机楼核心数据库、十二神将真灵印记、所有资源…压缩封存，送入烘炉碎片内部空间。”

林青璇和影杀身体一震！“薪火传承”协议，意味着阁主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阁主！”

“执行命令。”楚凌霄的声音不容置疑，“若本座失败，这枚碎片，便是新纪元的火种。”

两人眼眶发红，却不敢违逆，立刻行动起来。

楚凌霄起身，独自走向星舰出口。舰门开启的刹那，凝固的时空琥珀带来的恐怖压力让他身体微微一沉，道袍无风自动。

他一步踏出，立于死寂的虚空。劫天剑悬于身侧，发出低沉的嗡鸣。他凝视着远处的原初之门，时间道种在眉心缓缓旋转，推演着最后一步的吉凶。

然而，推演的结果，却是一片化不开的混沌与…指向自身的血色凶兆！

“不用推演了。”一个冰冷、熟悉、却又带着无尽邪异的声音，突兀地在楚凌霄身后响起。

楚凌霄猛地转身！

在他身后，凝固的时空琥珀中，另一个“楚凌霄”正缓缓凝聚成形！一样的容貌，一样的身形，但气质却截然不同！黑袍如墨，双眸是吞噬一切光线的纯粹黑暗，嘴角噙着一丝玩世不恭的邪笑。他周身流淌的不是混沌道源，而是纯粹的、极致的“虚无”！

“你…是我？”楚凌霄瞳孔收缩，瞬间明悟。这是《凌霄永恒诀》修炼到极致，斩出的所有因果、业力、以及被压抑的…绝对自由意志的聚合体！是他的黑暗真我！

“准确说，是你不想要的那部分。”黑暗楚凌霄轻笑，声音带着蛊惑，“秩序？责任？守护？多么可笑而沉重的枷锁。看看这永恒彼岸，看看门后的‘真实’，秩序不过是垂死巨物的自欺欺人！加入我，拥抱‘虚无’，斩断一切束缚，你我将超越这门，成为真正自由的‘无’！”

他抬手，一道纯粹的“虚无之刃”无声斩出！所过之处，凝固的时空琥珀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湮灭消失！

这一击，蕴含的并非能量，而是对“存在”本身的否定！直指楚凌霄坚守秩序的道心！

“荒谬！”楚凌霄眼神锐利如初，劫天剑爆发出惊天剑鸣，混沌道痕交织，化作一道开天辟地的剑光，正面迎上虚无之刃！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剑光与虚无之刃碰撞处，空间无声无息地湮灭出一个巨大的黑洞！连永恒彼岸的时空琥珀都无法填补！纯粹的道念之争！

“还在坚持你那可笑的秩序？”黑暗楚凌霄的身影如同鬼魅，瞬间出现在楚凌霄身侧，黑暗的指尖点向他的眉心，直取混沌钟器灵！“看看你的罗天仙域！你建立的秩序下，净魔坊的劳工如同蛆虫！你利用他们的绝望，榨取他们的价值，美其名曰‘福报’！这就是你的秩序本质——剥削与谎言！”

楚凌霄眉心混沌钟自动护主，发出急促钟鸣，挡下这一指，但他身体剧震，识海中翻腾起净魔坊劳工麻木的脸庞、猴三被撕碎的血腥、以及他冷酷涨价时影杀那句“阁主仁慈”…这些被刻意忽略的“杂质”，此刻成了黑暗真我攻击他道心的毒刃！

“秩序是阶梯，弱肉强食是宇宙铁则！”楚凌霄厉喝，劫天剑横扫，混沌剑气化作牢笼困向黑暗真我，“若无秩序，便是彻底的混沌与毁灭，如那原初之兽般腐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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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灭即是新生！腐朽之后方有纯粹的自由！”黑暗真我长笑，身体化作虚无，轻易穿透剑气牢笼，一拳轰在楚凌霄胸口！“就像这样！”

砰！

楚凌霄如流星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一块巨大的、冻结着某个未知强者骸骨的时空琥珀上，道体裂痕遍布，金色的道血染红了灰色的琥珀。混沌钟哀鸣，光芒黯淡。

黑暗真我悬浮于空，俯视着受创的楚凌霄，眼中是纯粹的漠然与诱惑：“放弃吧。斩了我，你也将失去踏入‘虚无之境’的资格。拥抱我，推开那扇门，门后的‘无’，才是终极答案！”

楚凌霄咳着血，撑着劫天剑艰难站起。他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暗存在，看着那扇散发着终结气息的原初之门，又仿佛看到了身后星舰内，林青璇布阵时苍白的脸，影杀启动协议时眼中的决绝，以及…那些遥远记忆中，苏清月的剑，白璃的笑，夜九幽的冷…这些他视为责任与枷锁的“杂质”，此刻却在道心受创时，散发出微弱却坚韧的…温暖？

“阶梯…枷锁…”楚凌霄染血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与清明，“你错了。”

“它们，不是阶梯，也不是枷锁。”

“它们，是锚点。”

“是让‘我’，之所以是‘楚凌霄’…而不是一团虚无的…锚点！”

“本座的道，是秩序，亦是…守护这些‘锚点’的利剑！”

“纵是此身道灭，此念…永恒！”

嗡！劫天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剑身之上，属于苏清月的剑道真意、白璃的妖帝本源、林青璇的丹阵符文、夜九幽的幽冥权柄…那些被“姻缘道契”连接的红颜印记，此刻竟被楚凌霄以《凌霄永恒诀》强行唤醒、融合，化作四道璀璨的光链缠绕剑身！

一剑斩出！不再是混沌，而是凝聚了所有“锚点”之力的…守护之剑！斩向黑暗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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