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挣扎着将最后一抹惨淡的橘红涂抹在灰暗的云层边缘,如同干涸的血迹。栖霞镇彻底沉入了暮色与浓雾共同编织的囚笼。白日里那点稀薄的生气荡然无存,死寂像冰冷的潮水,无声无息地漫过每一条街道,每一扇门窗。偶尔从某户人家窗户透出的微弱灯光,非但不能带来暖意,反而像漂浮在冥河上的鬼火,衬得周遭的黑暗更加深重粘稠。一种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压力,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尚存清醒意识的人心头。
苏星晚一行五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壁虎,贴着房屋的阴影,朝着镇西头废弃的“红星”化工厂方向潜行。脚下的青石板路湿滑冰冷,每一步落下都需万分小心,生怕鞋底与石面摩擦出任何一丝多余的声响,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宁静。空气里的那股混合着陈腐药水的甜腥味,在夜色中似乎更加浓郁了,丝丝缕缕缠绕在鼻端,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腻感。
越靠近镇西,道路越显荒凉。两旁的房屋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半人高的荒草和倾倒的篱笆。远处,一片巨大的、轮廓狰狞的阴影逐渐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中显露出模糊的轮廓——那就是他们的目标,“红星”化工厂。它像一头蛰伏在黑暗沼泽中的钢铁巨兽,沉默地散发着腐朽与危险的气息。
距离工厂还有大约两百米时,苏星晚果断地抬起了手,拳头紧握。身后所有人瞬间停步,屏息凝神,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她锐利的目光穿透薄雾,落在工厂的外围。
高墙!一道由粗糙水泥浇筑而成的高墙,如同一条灰白色的巨蟒,将整个工厂区域紧紧缠绕。墙的高度目测超过三米,顶部还缠绕着锈迹斑斑、带着尖锐倒刺的铁丝网,在微弱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这堵墙在夜色和雾气中显得异常突兀和森严,将工厂内部与外界彻底隔绝。
更令人心悸的是,沿着高墙顶部,每隔十几米左右的距离,就有一个小小的、半球形的黑色物体凸出墙体。那是监控摄像头!它们如同巨蟒冰冷的复眼,缓缓地、无声地转动着,幽暗的镜头扫视着墙外每一寸可疑的土地,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红外线指示灯在黑暗中如同微小的、嗜血的萤火,明明灭灭。
“好家伙,”队里负责技术支持的方哲,一个身形精干、眼神锐利的青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置信,“这架势…比军事禁区还严实!荒郊野岭一个破厂子,搞这么大阵仗?里面没鬼才怪!”
顾沉舟蹲伏在苏星晚身侧,浓眉紧锁,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那堵高墙和其上冰冷的“眼睛”。“正门那边肯定更严密。硬闯是找死。得找个能俯瞰全局的制高点,摸清里面的布置和守卫规律。”他的声音低沉而果断,带着一种临战的紧绷感。
苏星晚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她的视线越过那令人压抑的高墙,在工厂对面那片更加破败荒芜的区域仔细搜寻。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也是最大的障碍。雾霭沉沉,将一切都包裹在模糊的轮廓里。
“看那边!”林风眼尖,指向工厂正门斜对面大约一百五十米开外的一片黑黢黢的建筑群。那似乎是旧镇区遗留下来的一片废弃房屋,大多已经倾颓,在黑暗中只剩下参差不齐的断壁残垣,如同巨兽死去的骸骨。然而,在这片废墟的中央,一个相对高大的、尖顶的轮廓顽强地耸立着,像一根指向阴霾天空的、孤零零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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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个…钟楼?”苏星晚眯起眼,努力分辨着那模糊的轮廓。尖顶,砖石结构,虽然同样破败不堪,但骨架犹在。
“对!旧镇公所的钟楼!早没用了!”方哲立刻在脑中调出了之前匆匆扫过的栖霞镇老地图信息,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位置绝佳!正对着工厂大门和主厂区方向!高度应该足够!”
“就是它了!”苏星晚当机立断,眼神锐利如刀,“方哲、林风,你们俩绕后,从西侧那片乱石滩接近,注意工厂西墙的监控死角。顾沉舟,你跟我从东边这片荒废的菜地摸过去。目标:钟楼顶层。动作要快,更要轻!这鬼地方,连耗子都可能带着耳朵!”她的话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夜色是最好的画师,将浓重的墨色泼洒在废墟之上。两队人马如同分开的溪流,悄无声息地融入更深的黑暗。苏星晚和顾沉舟的身影在及腰深的荒草和废弃的菜畦垄沟间快速移动,如同两道贴地滑行的影子。脚下的泥土湿软粘腻,每一步都可能陷入或被藤蔓绊住。他们必须将感官提升到极致,耳听八方,眼观六路,避开任何可能发出声响的障碍物,更要时刻警惕着工厂高墙上那些缓缓转动的冰冷“复眼”。
距离钟楼越来越近。这座砖石结构的建筑比远处看更加破败。墙体大片剥落,露出里面暗红色的砖块,许多窗户只剩下空洞的框架,像骷髅的眼窝。一扇沉重的、布满铁锈的厚木门虚掩着,门轴大概早已锈死,留下一条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里面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苏星晚和顾沉舟在门外的阴影里伏低身体,静静等待。很快,方哲和林风的身影也从另一侧悄然汇合。四人无声地点点头,方哲从背包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仪器,对着门缝和钟楼底层快速扫描了一下,屏幕上的绿色光点显示没有异常热源或电子信号。他比了个安全的手势。
苏星晚深吸一口气,率先侧身,如同一条灵活的游鱼,悄无声息地滑进了那扇散发着霉烂木头和尘土气息的厚重木门。门内是彻底的黑暗,浓得化不开。紧随其后的顾沉舟立刻打开了微光手电,一道极其微弱、经过严格过滤的光束射出,仅仅照亮脚下巴掌大的地方,避免光线从破损的窗口泄露出去。
底层空间异常空旷,堆满了腐朽的木料、断裂的砖石和一些不知名的破烂杂物,厚厚的灰尘覆盖其上。空气污浊,带着浓重的尘土味和鸟类粪便的腥臊气。正中央,一道狭窄的、盘旋向上的石梯,如同通往未知深渊的蛇,没入头顶的黑暗之中。
“走!”苏星晚没有丝毫犹豫,带头踏上了石阶。石阶陡峭、狭窄,布满了滑腻的青苔和厚厚的积尘。每一步踏上去,脚下都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咯吱”声,在死寂的塔楼内部显得格外刺耳。四人如同攀爬在巨大生物肠道里的蚂蚁,屏住呼吸,将身体重心压到最低,尽量分散脚下的力量,缓慢而艰难地向上移动。
越往上,空气愈发稀薄污浊,灰尘呛得人喉咙发痒,只能强忍着。盘旋的石阶仿佛没有尽头。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透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同时一股更加强烈的冷风灌了下来——顶层到了。
推开一扇同样锈蚀得几乎散架的铁栅门,四人终于踏上了钟楼的顶层平台。
视野豁然开朗,却又瞬间被更深的寒意攫住。
平台由巨大的石板铺就,边缘砌着半人高的女儿墙,不少地方已经坍塌,露出危险的缺口。平台中央,一个巨大的、早已停止运转的机械钟表盘斜斜地挂着,玻璃碎裂,指针扭曲,如同一个被时间遗弃的、凝固的伤口。风毫无遮拦地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带着夜雾的湿冷,发出呜呜的尖啸,卷动着平台上厚厚的鸽粪和枯叶碎屑。
然而,这些破败景象此刻无人关注。所有人的目光,都第一时间被平台正前方、隔着那条荒芜马路和浓雾的对面景象牢牢抓住——废弃的“红星”化工厂,如同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巢穴,在夜色中完全展露在眼前!
居高临下,工厂内部的布局比想象中更加清晰。巨大的、锈迹斑斑的厂房如同匍匐的钢铁怪兽,屋顶多处坍塌,露出黑洞洞的内部。空旷的厂区中央地带,被清理出了一片相对规整的区域,那里灯火通明,亮得刺眼,与周围破败的黑暗形成鲜明而诡异的对比。
就在那片刺眼的光区里,人影晃动!
许多穿着连体式白色防护服的人,如同忙碌的工蚁,在几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仪器设备之间穿梭。那些设备的主体是冰冷的金属,结构复杂,布满了粗细不一的管线和闪烁不定的指示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些设备的核心部位,似乎镶嵌着某种半透明的、散发着幽光的晶体或玻璃容器,里面正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粘稠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液体!幽幽的光芒,在防护服人影的晃动下明明灭灭,给整个场景蒙上了一层非现实的诡异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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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些大型仪器环绕的中央区域,景象更是让人头皮发麻!
那里整齐地排列着十几个长方形的、金属质感的箱体。它们并非平放,而是呈大约六十度角倾斜着,如同竖起的…棺材!箱体正面是厚重的、深色的玻璃罩。透过望远镜,可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玻璃罩后面,都静静地躺着一个身影!他们紧闭着双眼,脸色在内部幽蓝的灯光映照下显得异常惨白,如同蜡像。他们穿着普通的衣物,正是栖霞镇的居民!其中一人,赫然就是苏星晚他们在巷子里见过的那个穿着工装裤的男人!此刻的他,安静地躺在冰冷的“金属棺材”里,脸上那些惊惧痛苦的表情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彻底的空白。
“老天爷…”林风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那些…那些箱子里…全是镇上的人!”巨大的惊骇让他几乎无法站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脚跟撞在一块松动的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这声音在呼啸的风中微不可闻,却让苏星晚心头猛地一跳。她立刻抬手,做了一个凌厉的噤声手势,目光如电般扫过林风,带着无声的严厉警告。林风脸色一白,立刻死死咬住下唇,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通过望远镜,他们看到工厂内有许多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忙碌地穿梭着,一些大型的仪器设备发出奇异的光芒,而在工厂的中央区域,摆放着一些类似休眠舱的装置,里面似乎关押着一些居民。
"这些人到底在搞什么名堂?"一名队员疑惑地问道。苏星晚紧锁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根据之前老学者的说法,他们很可能正在进行操控人类思想技术的试验,这些居民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方哲已经找了一个相对稳固、被半截断墙遮挡的角落,迅速架设起带有夜视功能的高倍望远镜和微型摄像设备,镜头牢牢锁定下方灯火通明的核心区域。冰冷的金属设备在夜风中稳定地运作着,将那个如同炼狱核心的画面清晰地传递回来。
苏星晚接过另一副望远镜,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精神更加集中。她的目光穿透镜头,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下方的场景。
那些穿着臃肿白色防护服的人影,动作透着一股非人的精确和麻木。他们行走时步伐僵硬,关节似乎很少弯曲,如同提线木偶般从一个仪器移动到另一个仪器,很少交流,即使有,也只是极其简短的手势和点头。其中一个防护服人员正站在一台发出低沉嗡鸣的仪器旁,仪器顶部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里,粘稠的、散发着幽绿荧光的液体正有规律地脉动着,如同某种活物的心脏。那人伸出手,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指在操作面板上快速点按,动作熟练却毫无情感起伏,仿佛只是在操作一台冰冷的车床。
另一处,两个防护服人员合力推着一个带轮子的金属平台,上面放着一个新的、空置的金属箱体——那倾斜的“棺材”。他们将箱子推到中央阵列的一个空缺位置,动作机械而标准,如同流水线上的工人安置一个零件。
而在那些竖立的金属箱体前,景象更加令人窒息。一个防护服人员正站在其中一个箱子前,手持一个连接着复杂线路的、如同扁平探头的仪器,隔着厚重的玻璃罩,对准里面沉睡居民的头颅位置。仪器末端一个微小的指示灯闪烁着不祥的红光。箱体内部,几根细小的、半透明的管线如同活蛇般贴在沉睡者的太阳穴和颈部,微微搏动着,似乎在汲取或注入着什么。沉睡者的表情在幽蓝的箱内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安详的空白,这种空白比任何痛苦的表情都更令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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