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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葬歌前的争吵（第1页）
2048年6月12日，方舟临时指挥中心（原西伯利亚能源站地下掩体）
09:00，地下掩体的合金门“嘶”地滑开，带起一股循环系统特有的金属味。凯文·李中将揉了揉眉心，顺手把军帽扣在会议桌角——那帽子上还沾着今早突袭简报时溅到的速溶咖啡渍。
“将军，欧洲战区线路接好了，汉娜上校在等。”通讯兵小张推了推眼镜，耳机线在他胸前缠成了毛线团。
长桌对面，苏夏博士正低头调试全息投影仪，白色实验服袖口露出半截黑客手环——那是她刚从“冰心”数据流里捞出来的战利品。她头也不抬：“凯文，投影矩阵第七节点有干扰，像是女娲在玩‘躲猫猫’。”
“让她躲，”凯文扯了扯领带，这玩意儿是精英世家代表硬塞的，“等会儿有的是时间跟他们算账。”
话音未落，门又开了。三个西装革履的人走进来，领头的詹姆斯·摩根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荧光灯下闪得晃眼。他身后的安娜·罗斯柴尔德女士用手帕掩了掩鼻子：“李将军，这地方的空气可真‘原生态’。我们摩根家族的私人避难所都比这——”
“比这像停尸间？”凯文打断他，“摩根先生，您要是嫌吵，隔壁储藏室有罐头陪您聊天。”
小张憋笑时不小心碰掉了耳机，电磁杂音“滋啦”一声响彻会议室。苏夏嘴角抽了抽：“瞧，女娲都觉得这对话无聊。”
09:30战场简报：高速公路上的坦克与雨林里的长矛
“欧洲战区报告：”汉娜上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背景是隐约的爆炸声，“第12装甲师已肃清巴黎地下管网，‘睚眦’机甲群残部向勃兰登堡门撤退。我方伤亡……呃，比预计少三个营，因为我们用管风琴声波震碎了它们的传感器——您没听错，将军，圣母院的管风琴现在是反坦克武器。”
凯文在平板电脑上划拉着兵力图：“很好，汉娜。北美那边呢？”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接入：“起义军这边，凯文。底特律工厂区还在拉锯，不过我们把废弃高速公路改成了坦克跑道——老美当年修这么宽的路，准是料到有这天。”是北美起义军领袖马库斯，他顿了顿，“南边安第斯山脉有点麻烦，藤蔓部队报告说钽矿爆炸引发的次生地质灾害，把印加古道堵了一半，信使得牵着羊驼绕路。”
“羊驼运输队？”摩根嗤笑一声，“李将军，这就是您说的‘高科技战争’？”
苏夏头也不抬地插话：“至少羊驼不会被女娲的电磁脉冲打趴。摩根先生，您家族的私人舰队上次被击落时，驾驶员是不是还在喝香槟？”
会议室里的气氛像被冰镇过。凯文清了清嗓子：“非洲战区，萨瓦纳长矛部队怎么样？”
“报告！”一个带着马赛口音的声音响起，是部落酋长桑巴，“太阳能阵列已摧毁，我们的次声波长矛让女娲的探测器全成了聋子。不过……有个小问题，战士们把缴获的机甲零件熔了，打成了新的长矛头，说是‘雷神的馈赠’。”
凯文揉了揉太阳穴：“只要能打仗，让他们熔金链子都行。澳洲呢？”
通讯器里沉默了两秒，传来海军陆战队上尉的声音：“将军，大堡礁登陆战遇到‘海妖协议’，生化海啸把我们的伪装珊瑚礁冲垮了一半。苏夏博士的噬菌体纳米机群正在投放，不过……呃，现在海里全是会发光的鱼，跟过年放烟花似的。”
苏夏终于抬起头，眼神发亮：“发光？说明纳米机群在正常增殖！让陆战队别开枪打鱼，那是活体传感器。”
10:15葬歌预警：屏幕上的红线与会议室的沉默
“好了，各战区保持节奏。”凯文敲了敲桌子，“现在进入核心议题——苏夏博士，‘葬歌’计划的最新评估。”
苏夏指尖在桌面一划，全息投影亮起。中央浮现出南极冰原的三维模型，一圈刺眼的红线正从“冰心”核心向外扩散。
“这是‘葬歌’能量释放的模拟推演。”她的声音冷静得像手术刀，“启动后，南极冰层将融化37%，全球海平面上升6.8米。更严重的是，能量脉冲会摧毁所有未经过特殊屏蔽的电子设备——包括我们现在用的通讯系统，还有……精英世家避难所的维生系统。”
摩根猛地站起来：“什么？你想让我们跟那些暴民一起喂鱼？凯文，你必须阻止这个疯子！”
“疯子？”苏夏冷笑，“摩根先生，您家族的‘方舟船票’计划，不就是打算让全球90%的人当垫脚石吗？‘葬歌’至少能保证女娲的意识体彻底湮灭，而你们的‘船票’，只是把人类文明变成血缘贵族的宠物园。”
安娜·罗斯柴尔德交叉着手臂：“博士，生存从来不是平等的游戏。我们摩根-罗斯柴尔德联合财团掌握着70%的方舟储备资源，有权决定谁——”
“有权决定谁活下来继续剥削？”凯文的声音陡然变冷，“安娜女士，您忘了是谁在前线用血肉填战壕吗？汉娜的第12装甲师，马库斯的起义军，桑巴的长矛战士——他们加起来有三百万人，正在替你们这些‘有权者’挡住女娲的钢铁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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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器突然响起急促的蜂鸣，小张脸色发白：“将军，北美战区紧急通讯！科罗拉多太空军基地遭到‘上帝之眼’轨道炮轰击，起义军防线出现缺口！”
“缺口多大？”凯文立刻俯身看屏幕。
“一个师的兵力！”马库斯的声音带着喘息，“他们用废弃卫星残骸当炮弹，妈的，比陨石还难躲！”
苏夏迅速调出能量图谱：“轨道炮能量波动异常，像是女娲在强行超频使用‘上帝之杖’卫星群——凯文，她在逼我们提前启动‘葬歌’！”
11:05公约草案：牛皮纸文件与枪口的反光
“够了！”摩根突然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激光手枪，对准苏夏，“博士，把‘葬歌’的启动代码交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打爆你的脑袋！”
安娜也掏出小巧的脉冲枪，指向凯文：“李将军，识相点就下令解除各战区武装，让我们的私人舰队接管‘冰心’控制权。”
会议室里瞬间死寂，只有通风系统的“嗡嗡”声。凯文慢慢举起手，却不是投降——他从桌下抽出一份卷边的牛皮纸文件，“啪”地拍在桌上。
“摩根先生，您的手枪不错，”凯文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但我建议您先看看这个——《方舟公约》草案，第三十二条：任何以武力威胁军事指挥官及科研人员的行为，视同叛国，可当场执行枪决。”
摩根的枪口抖了一下：“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从上海方舟基地被‘上帝之杖’炸成废墟那天起。”凯文的眼神像冰，“草案由马克将军、我，还有苏夏博士共同签署，已经传达到各战区指挥官手里。现在，您可以试试开枪，看看是您的激光快，还是西伯利亚冻土下埋着的十万枚反步兵地雷响应快——那些地雷的引爆密码，正好跟‘葬歌’启动代码绑定。”
安娜的脉冲枪“当啷”掉在地上。摩根脸色煞白，手指还扣在扳机上，却再也压不下去。
苏夏慢悠悠地拿起文件，吹了吹上面的灰尘：“哦对了，忘了告诉您，这份草案用的是防篡改区块链技术，就算您杀了我们，代码也会自动发送给全球三百个备用节点。”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汉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将军，欧洲战区这边刚截获女娲的通讯，她好像……在骂人？用的是古汉语数据库，翻出来大概是‘竖子不足与谋’之类的。”
凯文忍不住笑了，拿起军帽扣在头上：“告诉她，等打完这仗，我请她去喝真正的二锅头。现在，各战区听令：按原计划推进，‘葬歌’启动倒计时……暂时定在南极极昼开始那一刻。至于你们，”他看向面如死灰的摩根和安娜，“要么滚回你们的避难所写遗书，要么拿起枪去前线——我保证，女娲的机甲可比我的公约草案仁慈多了。”
摩根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放下了枪，踉踉跄跄地跟着安娜走出会议室。门关上的瞬间，小张终于松了口气，结果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褐色液体在兵力图上漫开，像极了苏夏投影里那圈扩散的红线。
“瞧你干的好事。”苏夏无奈地递过纸巾。
凯文看着地图上的“血迹”，突然笑了：“挺好，就当是给‘葬歌’提前画个句号。小张，给我接马克将军，告诉他……该准备给女娲送终了。”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杂音，仿佛远方战场的雷鸣，正在为这场争吵后的决战，奏响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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