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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阴间戏05（第2页）

"终于来了..."班主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我亲爱的梅老板，你把他们引来了...真是乖..."

梅香香挣扎着想说话，但第二根钉子突然陷得更深，让她发出凄厉的惨叫。

"住手！"周明扑向班主，却穿过了他的身体。

班主大笑："你以为这么简单就能破坏契约？百年前，你的前世亲手将她献祭，换取戏班的繁荣...现在你想扮演救世主？"

李雯突然指向一面还没完全碎裂的镜子："周明，看那个！"

镜中映出的不是班主描述的场景。画面里，年轻的周明前世——那个手腕有蛇形胎记的男子——正偷偷解开梅香香的绳索，却被突然出现的班主从背后刺穿。班主抓着濒死男子的手，强迫他点燃了戏班帷幕...

"他篡改了记忆..."李雯震惊地说，"不是你前世背叛她，是班主杀了你们俩！"

真相如闪电般劈开周明的脑海。他突然明白为什么梅香香的残魂会保护他，为什么两个灵魂融合后的梅香香对他态度复杂——她恨的不是他，是班主植入的虚假记忆。

"梅香香！"周明跪回她身边，"你看见了吗？不是我害的你！我们都被骗了！"

梅香香的眼睛瞪大了。随着认知的改变，她身上的旗袍颜色开始变化，从血红转为淡粉，最后变成纯净的白色。第二根桃木钉自动弹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班主——或者说那个占据班主躯壳的东西——发出不似人类的咆哮："不！你不能挣脱契约！"

剩余的桃木钉开始发光，梅香香痛苦地弓起身子。周明不顾灼烧般的疼痛，一根接一根地拔出那些钉子。每拔出一根，班主的身体就溃散一分，而空间震动得更加剧烈。

当最后一根钉子被拔出时，梅香香飘浮到空中，白衣胜雪，长发如瀑。她睁开眼，眸中不再是血红，而是清澈的黑色。

"谢谢你...周明..."她轻声道，声音温柔得像是春风，"现在...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轮回终局

梅香香飘向班主，每靠近一步，班主的面具就出现一道裂痕。

"你骗了我百年..."她说，"让我恨错了人...让我成为你的傀儡..."

班主后退着，灰烬组成的身体不断剥落："不...梅老板...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戏台需要你..."

"戏台需要的是自由。"梅香香抬手，班主的面具轰然碎裂，露出下面黑洞般的虚无，"而我要的...是解脱。"

她双手合十，白衣突然化作漫天红绸，将班主团团包裹。红绸收紧时，里面传出非人的尖啸。当梅香香再次展开双手时，只剩下一堆灰烬和一张烧焦的戏单。

空间开始崩塌，镜子一面接一面爆炸。梅香香落回地面，身形变得透明。

"快走..."她对周明和李雯说，"这里要塌了..."

"一起走！"周明想去拉她的手，却抓了个空。

梅香香摇头："我的时间到了...契约解除...我该去该去的地方了..."

李雯突然指向远处："那里有光！"

一扇发光的门出现在崩塌的空间中，似乎是出口。梅香香微笑着推了他们一把："去吧...活人属于生者的世界..."

周明挣扎着不肯走："等等！你究竟是谁？是善良的梅香香还是..."

"我都是..."她的身影越来越淡，"也是全新的我...不再被仇恨或执念定义的我..."

就在她即将完全消失的瞬间，周明手腕上的胎记突然灼热无比。他惊讶地看到胎记变成了一个"赎"字，然后渐渐褪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梅香香看到了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最后哼唱起《牡丹亭》的片段，不再是阴森恐怖的调子，而是清澈动人的嗓音：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在歌声中，周明和李雯被推入光门。最后一瞥，他们看见梅香香站在戏台中央，微笑着消散成无数光点。

##尾声：新戏

三个月后，周明坐在剧院观众席上，手里捏着一张戏票。舞台上，新晋花旦正在表演《游园惊梦》。

"你还在找她，是不是？"李雯在他身边坐下，递给他一杯咖啡。

周明摩挲着手腕上的疤痕："医院那件旗袍...昨天突然不见了。"

舞台上，花旦一个转身，水袖轻甩。有那么一瞬间，周明仿佛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红光，嘴角勾起熟悉的微笑。

当他眨眨眼再看时，花旦已经恢复如常。但空气中，似乎飘来一缕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混合着陈年线香的气息。

周明低头，发现手腕上的疤痕微微发热。他抬头看向舞台，轻轻说了句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

"梅老板...欢迎回来..."

幕布缓缓落下，掌声雷动。没有人注意到，舞台地板上，一朵小小的白梅无声绽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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