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娜的问话,如同冰锥,狠狠扎在冰坡死寂的空气里。风雪似乎也屏住了呼吸。她高大的身影沾满狼血和冰屑,鹰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凌霜,那目光穿透了狼狈和虚弱,直指灵魂深处最隐秘的恐惧与未知。
“那孩子…到底是什么?你…又是什么?”
凌霜靠在冰冷的岩石上,断裂的肋骨和掌心的烙印灼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看着怀中星儿苍白的小脸,手臂上那层幽蓝冰晶的光芒已经收敛,却如同死亡的印记般刺眼。她是什么?一个被追杀的流亡者?一个身负诅咒的母亲?星儿又是什么?一个天生异象的孩子?一个被古老存在觊觎的容器?
她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个虚弱却执拗的动作——她将星儿抱得更紧,用身体挡住塔娜那审视的目光,如同母兽守护最后的幼崽。
“她是我的女儿,星儿。”凌霜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母性,“而我…只是一个想保护女儿的母亲。至于这力量…”她艰难地抬起那只烙印的左手,暗红的符文在昏暗天光下幽幽搏动,“…是仇人强加的诅咒,也是…我们唯一能在这绝境中挣扎的倚仗。”她迎上塔娜的目光,眼中没有祈求,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坦然和决绝。“若没有它,我们早死在冰湖里,也早成了狼群的口粮。”
塔娜的眉头拧成了死结,眼神在凌霜坦然的陈述和星儿手臂的冰晶间激烈地翻滚。她想起风暴谷初见时那纯净的月华,想起冰湖之上狼王那反常的忌惮退缩,想起老萨满拼死吐出的“月神之子”…这一切都超越了图鲁部千百年积累的认知,指向一个深不可测、福祸难料的漩涡。而眼前这个女人和她怀中的孩子,就是这个漩涡的中心。
“狼群退了…但风雪更大…得回去…”巴图粗哑的声音打破了僵持,他扛着昏迷的同伴,冻得嘴唇发紫,身体在寒风中剧烈颤抖。另一个幸存的战士也几乎站立不稳。
塔娜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仿佛要将胸腔里翻涌的疑虑和沉重都冻结。作为首领,此刻生存高于一切谜题。她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凌霜母女,那眼神中的复杂并未减少,却多了一种被现实压迫下的、冰冷的决断。
“走!”她只吐出一个字,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首领威严。她不再追问,率先转身,拖着受伤的身体,踏着厚厚的积雪,朝着图鲁部落的方向艰难跋涉。
巴图立刻跟上,另一个战士搀扶着最后的伤员。凌霜咬紧牙关,抱着星儿,用尽残存的力气跟上。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掌心的烙印贪婪地吸收着风雪中的寒意,带来阵阵饱食后的餍足感,却也让她半边身体愈发麻木冰冷。
归途沉默而压抑,只有风雪凄厉的呼啸和沉重的喘息。塔娜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异常沉重,如同背负着整个部落的命运。
当残破的图鲁部落终于在风雪中显现轮廓时,天色已近昏暗。部落的景象比离开时更加凄惨。被暗红冰晶覆盖的深坑如同无法愈合的疮疤,几座在袭击中受损的毡房在更加猛烈的暴风雪中摇摇欲坠,如同濒死的巨兽。幸存的族人如同惊弓之鸟,看到塔娜他们归来,尤其是看到被巴图扛着的伤员和凌霜母女时,人群中瞬间爆发出压抑的骚动。
“是她们!灾祸回来了!”
“巴图受伤了!哈尔死了吗?”
“她们怎么没死在外面?!”
恐惧、悲伤、愤怒、对未知力量的排斥…种种情绪在冰冷的空气中发酵、碰撞。一道道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带着毫不掩饰的憎恨和驱赶瘟疫般的厌恶,死死钉在凌霜母女身上。那些目光尤其在触及凌霜那只烙印手掌和星儿手臂上若隐若现的冰晶幽光时,恐惧达到了顶点,人群下意识地向后退缩。
“闭嘴!”塔娜猛地停下脚步,发出一声如同受伤母熊般的咆哮,瞬间压下了所有议论。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人群,带着一种濒临极限的疲惫和不容置疑的威严。“巴图,带伤员去萨满婆婆那里!乌恩!”她目光锁定人群中那个年轻的战士。
乌恩立刻挤出人群,脸上带着担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把她们,”塔娜指向凌霜母女,声音冰冷,“带到我的毡房去!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看好她们!”她的目光最后落在星儿手臂的冰晶上,强调道:“尤其是那孩子!有任何变化,立刻告诉我!”
“是,首领!”乌恩应道,快步走向凌霜,眼神里少了之前的纯粹敌意,多了一丝探究和犹豫。他伸出手想帮忙搀扶,却被凌霜微微侧身避开。凌霜只是沉默地抱着星儿,跟着乌恩,在无数道冰冷目光的注视下,如同穿过荆棘丛,走向塔娜那顶还算完好的首领毡房。
塔娜的毡房比之前那个囚禁她们的地窖温暖许多,火塘燃烧着干燥的松木,散发着松脂的清香和暖意。厚实的兽皮隔绝了部分风雪声。但这暖意无法驱散凌霜心底的冰寒。乌恩将她们安置在火塘边的厚厚兽皮上,递过来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和一块硬邦邦的风干肉,低声道:“先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他的目光在星儿手臂的冰晶上停留了一瞬,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沉默地退到毡房门口守着。
凌霜没有胃口,但为了保持体力,她强迫自己小口啜饮着滚烫油腻的肉汤,灼热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短暂的暖流。她小心翼翼地将星儿放在厚实的兽皮上,用干净的布巾蘸着温水,轻轻擦拭女儿冰冷的小脸和手臂上那层诡异的冰晶。冰晶触手冰冷坚硬,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质感。星儿的呼吸依旧微弱,但比在冰湖底时似乎平稳了一丝。
就在这时,毡房厚重的毛毡门帘被猛地掀开!一股裹挟着雪沫的寒风灌入!
塔娜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她已经简单处理过伤口,换上了干净的皮袍,但脸上的疲惫和那道狰狞的伤疤让她看起来更加冷硬。她挥手示意门口的乌恩出去。毡房内只剩下她和凌霜母女。
塔娜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先是落在星儿手臂的冰晶上,仔细观察着那幽蓝的光泽和纹路,眼神中的探究和凝重几乎化为实质。然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向凌霜,最终,定格在她那只烙印的左手掌上。
“手。”塔娜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命令的口吻,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凌霜的心猛地一沉。她看着塔娜那双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知道隐瞒和抗拒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左手。缠裹的粗糙布条早已在冰湖挣扎中脱落,露出了掌心那枚焦黑翻卷、暗红符文在皮肉下隐隐搏动流转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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