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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50（第6页）
按理说，她和库兰还有一次视频通话的机会的，她原以为最后一次通话库兰会亲自告诉她密码。
所以是为什么，密码会由一个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神志不清地老奶奶来告诉自己？
带着这些疑惑，余星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视频里还是库兰，只不过这一次库兰的表情全身严肃。
“这是我第三次录制这条视频，前两次的视频都被篡改过，我发现了，于是再一次录下视频。”库兰严肃的对着镜头，她的背景是光秃秃的墙壁。
“首先，距离我们最后一次通话已经过去六年了，这六年里我有了很多发现。”库兰道：“首先，我发现了白月的变化。白月和刚开始的白月不一样了，多年前我就发现了白月的变化，但直到最近我才确定了。白月有了思想，不，是白月学会了人类了想法。”
“在我刚刚成为神眷者的时候，白月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只会给提供力量的存在。可后面渐渐变了，我能感觉到，祂在有意引导信徒。祂开始有了一些想法，会引导信徒去做。我认为，是随着白月侵蚀了越来越多人的精神力，也学会了人的思维……”
视频在这里停止，余星皱起眉，这个问题她之前从来没想过。通过侵蚀精神力从而获得对方的记忆以及想法，这个她是知道的。她在侵蚀别人精神力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不止如此，曾经她用望远镜窥视白月之后，也曾看到过一点白月的记忆。
所以库兰的意思是，刚开始的白月没有思想，或者说和人类差别很大。但是在后来，白月通过侵蚀精神力获得了越来越多人类的记忆之后，也拥有了人类的思维。
这确实是说得通的，可这样说的话……紫月岂不是更加了解人类的思维？
因为新纪元开始，百分之九十多的人类都被紫月污染了。而白月则是在旧纪元之后，库兰第一个成为神眷者之后才开始接触人类的记忆。
这样想着，她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不要相信任何神眷者！”库兰的脸突然放大出现在视频中，她的眼睛里满是恐惧，“不要相信任何神眷者！！”
在两声大喊之后，库兰微微后退，之后将她憔悴的脸全部露了出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失败了。”库兰看着镜头，眼中有恐惧也有脆弱，“余星，我很想念你，我现在谁也不敢相信。”
余星眉头拧成了个疙瘩，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状态怎么差的库兰。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库兰，库兰还是个挣扎求生的小姑娘时状态都没有这么差。
“向之远……”库兰的声音很挫败，“我原本以为他是另一个机会，可我渐渐发现了。他隐藏的很好，但我还是发现了。不，他没有隐藏，他自己也不知道……”
库兰深深喘息着，之后直视镜头道：“我现在要告诉你我的发现，向之远，之前我企图复制另一个自己，没想到将他变成了一个拥有清醒意志的污染物。我以为他身上有拯救人类的另一条路，但现在我发现，向之远貌似清醒，但是他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影响，从而做出有利于紫月的事情。”
余星悚然，向之远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帮紫月做事？
她忍不住回忆自己认识的向之远，偏执，冷血，还有点神经病。
余星一直以为他虽然精神不太正常，做事非常偏激，但内心还是希望能拯救人类的。
原来不是这样吗？
视频里库兰继续道：“你曾经说过，紫月和白月并没有不同。我想到了我自己，想到了我留在手机里的东西经常会被篡改。一开始我以为是被别人篡改，但后来我发现，篡改资料的人可能就是我自己。”
“我也被影响了。”库兰眼中的恐惧更甚，“我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被影响的。我不可信，神眷者不可信，余星你要记住，我们都不可信！”
余星微微后仰，她感觉后背发凉。
“我不能知道密码，密码不能由我来设置……”库兰闭了闭眼睛，“我知道了，就是白月知道了，白月不会愿意让你知道这些。”
视频到此结束，余星看完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复。
所以这才库兰一直不设置密码，最后密码由一个老奶奶告诉她的原因？
神眷者不可信，紫月信徒也不可信，那库兰能信任谁？
她只能信任那些普通人，所以联邦议员大部分都是普通人，最高行政长官也一定得是普通人……
对此余星感觉还好，她已经将身边的人基本都变成了自己的信徒，所以她绝对可以信任。
只是她想到了库兰，到了后来的库兰，身边没有人是可以信任的，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可以信任。她该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录下的视频？她该有多孤独？
余星想起陆圣雨说的，库兰在死前，偶尔清醒的时候，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时不时就会看一眼。
她在看什么？是在期待某个几十年后的她唯一信任依赖的朋友的来电吗？
余星长长呼出一口气，感觉心里堵得慌。
之后她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这是我第二次录制这条视频，之前的视频有被篡改过。”这次视频中的库兰很平静，没有恐惧也没有挫败，她看起来异常平静。
“余星，这次我想告诉你的是，白月有了思想之后做出的改变。”她抬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我是白月的第一
个神眷者，当时白月没有人类的思维，所以我拥有了白月的全部能力。我想说的是，那些所谓的，净化，冰冻，雷电，火焰，这些所有的神技都是白月的力量，我都拥有。当白月拥有了人类的思维之后，祂做出了分化，之后的神眷者，每个神眷者只能拥有一种能力。”
库兰面无表情道：“我有疑惑过白月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后来在尝试自救后，我发现了真相。”
自救？库兰尝试过自救？余星还以为库兰从一开始就认命了。
“你曾经告诉过我，成为神眷者是白月对我精神力的侵蚀，而精神力的侵蚀是相互的。白月可以侵蚀我，而我也可以侵蚀白月。所以我就想，我是否可以通过反向侵蚀白月而自救。我想一点一点的侵蚀白月的精神里来壮大自身，这样总有一天我可以与白月对抗。”
这时候库兰忽然苦笑了一下，“但是我失败了，失败的原因并非因为白月的强大不可战胜，是因为我的身体。”
库兰说着解开了口子，露出了她的身体。
她原本蜜色健美的身体上有一道道血痕，那些痕迹仿佛裂开了一样。
“我发现人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精神力是有限的。”库兰展示着自己的身体，“我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么多的精神力，差点崩溃。余星，想要变强，一个强大的身体和强大的精神力同样重要。”
说完这些库兰重新穿好衣服，她道：“或许是白月意识到了人类拥有反抗的意志，也有反抗的行动。所以后来的神眷者再也不能拥有祂全部的能力，也就无法拥有反抗的能力。”
这段视频到此结束。
余星久久回不过神来，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握拳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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