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
《大吴会典?盐法篇》载:“大吴行‘开中法’,令商运粮至边地,换取盐引,凭引支盐,转售获利。神武年间定‘盐引验查制’,凡盐引必钤官印,账册需用官墨,以防舞弊。”德佑二十一年夏,山东遭蝗灾,粮价飞涨,然巡抚奏报“仓储充足,盐商奉公”,实则盐商勾结地方,囤粮居奇,镇刑司受其贿赂,压案不查。左都御史谢渊以风宪之权巡按山东,携一竹筐赴任——筐中无金玉,唯卷宗、识墨石与百姓诉状,却要撬动盘根错节的官商勾结之网。
蝗灾千里麦成灰,盐贾藏粮盼价飞。
竹筐载得清风去,识墨能辨黑与白。
不贪黄金千两重,只恐百姓泪空垂。
青竹未折终成案,公道如绳缚罪魁。
德佑二十一年夏六月,山东蝗灾已逾三月。飞蝗过处,麦禾尽秃,田埂上只剩光秃秃的秸秆,百姓扶老携幼逃荒,沿途饿殍相望。然山东巡抚杨文魁的奏报却称:“仓储丰实,盐商捐粮赈灾,民心安定。”奏报抵达京师时,都察院已收到数十封山东百姓的诉状,字字泣血:“盐商张茂德囤粮万石,粮价涨十倍,百姓易子而食,巡抚不问,镇刑司不理!”
谢渊捧着诉状,指尖抚过“张茂德”三字——此人是山东最大的盐商,其表兄李嵩现任户部侍郎,掌管天下盐引发放,与镇刑司指挥佥事黄彪过从甚密。“杨文魁是李嵩的门生,”谢渊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林缚道,“这案子牵连着户部、镇刑司,地方官怎敢查?”林缚忧心道:“山东镇刑司千户王虎是黄彪的心腹,手段狠辣,去年有举子告张茂德,被他以‘诬告官商’定罪,至今还关在诏狱。”
谢渊望向窗外,烈日炎炎,仿佛能听见千里之外百姓的哀嚎。“风宪官的职责,便是管这‘不敢查’的案子。”他起身道,“备一匹快马,再找个竹筐。”林缚不解:“大人巡按山东,怎不带仪仗文书?”谢渊笑曰:“仪仗是给官看的,竹筐才装百姓的冤情。”
三日后,谢渊抵达山东济南府。未去巡抚衙门,先在城郊破庙落脚。庙中挤满逃荒百姓,个个面黄肌瘦,见了穿官袍的谢渊,纷纷围上来哭诉。一个瞎眼老汉摸索着递上半块树皮:“大人,这是俺们三天的口粮,张茂德的粮仓堆成山,却一粒粮也不卖啊!”谢渊接过树皮,粗糙的边缘刮得手心生疼,他将竹筐放在地上,让百姓把诉状都放进筐里:“你们的冤情,我都装在这筐里了。”
次日天未亮,谢渊已带着竹筐站在巡抚衙门外。晨露打湿了他的官袍下摆,竹筐里的账册被露水浸得微微发潮,却更显沉甸甸的分量。巡抚衙门的朱漆大门紧闭,门房见他一身素袍,身后只有个玄夜卫校尉,连个随从都没有,便懒懒散散地问:“你谁啊?巡抚大人还没起呢。”谢渊亮出都察院的腰牌,冷声道:“左都御史谢渊,巡按山东,速通报。”
门房见了腰牌上的獬豸纹,吓得一哆嗦,连滚带爬地往里跑。片刻后,大门“吱呀”打开,杨文魁身着绯红官袍,端坐于正堂之上,案头摆着茶盏,袅袅热气模糊了他的脸,却掩不住眼底的傲慢。谢渊踏入大堂时,他连眼皮都未抬,指尖叩着案面:“谢大人不在京师整肃风纪,跑到山东来管盐商的闲事,是越权了吧?都察院的手,未免伸太长了。”
谢渊将竹筐重重放在堂中,筐底与青砖碰撞发出闷响。他俯身从筐里取出账册,纸页因连夜翻看有些卷边:“巡抚大人上月奏报‘仓储充足,盐商奉公’,可这账册‘五月入库量’一栏,用识墨石一验便知是硫黄墨后填的——真正入库不过一千五百石,却写成五千石,为何?”他又取出百姓诉状,“这些诉状上写,百姓饿得吃树皮、挖草根,张茂德的粮仓却堆成山,粮价涨了十倍,巡抚大人难道看不见?”
杨文魁猛地拍案而起,官帽上的红缨剧烈晃动:“谢渊!你敢用几本破账册、几张烂诉状污蔑朝廷命官?张茂德是正经盐商,依法囤粮,何错之有?”他话音刚落,后堂转出几个山东官员,纷纷附和:“谢大人远道而来,恐是听信了刁民谗言!”“巡抚大人爱民如子,怎会与盐商勾结?”
谢渊冷笑一声,从竹筐里捧出半袋糙米,米粒干瘪,还混着沙砾:“爱民如子?那这袋糙米,巡抚大人见过吗?”他举起糙米,“这是济南城郊百姓三天的口粮,每石价银三两,是灾前的十倍!张茂德去年以三钱一石收粮,如今高价售卖,一本万利,这些钱,都进了谁的口袋?”
正争执间,大堂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镇刑司千户王虎带着数十名校尉闯了进来,腰间佩刀闪着寒光,刀鞘上的飞鹰纹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杨文魁大人!”王虎拱手时眼神瞟向谢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镇刑司接匿名举报,有人伪造账册诬告良善盐商,特来拿人!”他跨步上前,手按刀柄,“谢大人,您身为都察院高官,竟敢干预地方事务,还请跟我回镇刑司说清楚!”
谢渊挺直脊背,袍角在穿堂风中微动:“王千户好大的胆子!都察院巡按地方,查贪官污吏,是祖制赋予的职权,你凭什么拿我?”王虎阴恻恻地笑:“凭‘诬告官商’的罪名!只要镇刑司定了罪,就算你是左都御史,也得乖乖坐牢!”说着便要挥手让校尉上前。
“住手!”一声尖细的厉喝从门外传来,李公公(小李子)双手捧着鎏金圣旨,快步走入大堂,明黄的圣旨在晨光中闪着威严的光,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捧着圣旨的托盘上还盖着明黄绸缎。“陛下有旨!”李公公尖声念道,嗓音因赶路而微微发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左都御史谢渊巡按山东,持节钺,代天巡狩,凡阻挠查案者,无论官阶,以抗旨论!”
王虎的手僵在刀柄上,脸色“唰”地褪成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撞在青砖上的闷响在大堂回荡。杨文魁原本还强撑着的身子猛地一晃,若非身旁官员扶着,险些栽倒,他望着圣旨上鲜红的玉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万没想到,谢渊竟能请动御前太监传旨,更没想到皇帝会如此信任一个“查闲事”的风宪官。李公公将圣旨递到谢渊手中,低声道:“谢大人,陛下说,您尽管查,宫里等着您的回话。”
谢渊接过圣旨,躬身谢恩,转身目光如炬:“王千户既来了,正好做个见证。”他转向杨文魁,“巡抚大人,敢不敢随我去粮仓查仓?”杨文魁冷汗涔涔,支吾道:“查……查就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一行人来到东门外的粮仓时,日头已升至半空。粮仓的围墙高达三丈,墙头上插着尖刺,打手们见巡抚、镇刑司千户和御前太监都来了,个个面面相觑,腿肚子直打颤。谢渊指着粮仓大门:“开门!”张茂德的管家磨磨蹭蹭地开锁,铜锁“咔哒”打开的瞬间,一股陈粮的霉味扑面而来,呛得李公公忍不住捂了捂鼻子,低声对身后小太监道:“好家伙,藏了这么多粮,难怪百姓要饿肚子。”
“打开地窖!”谢渊厉声下令。几个校尉撬开地面的石板,露出黑漆漆的地窖入口。谢渊提着灯笼率先走下石阶,李公公也跟了下去,借灯笼光一看,地窖里潮湿阴冷,一排排麻袋堆到顶,麻袋上印着模糊的“泰昌元年”字样。“这是前几年的陈粮,”谢渊抓起一把粮,米粒发黄发硬,“囤了这么久,就是等着灾年涨价!”他让人取来斗斛,亲自弯腰丈量,“每排麻袋二十个,每个装粮五石,整整八十排,共计八千石——账册上只记了一千五百石,剩下的六千五百石,都被你们藏起来了!”
张茂德被押到地窖口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看着满窖的粮食,嘴唇翕动着:“我……我只是……”谢渊打断他:“只是什么?只是看着百姓饿死,自己赚黑心钱?”李公公在旁冷冷道:“张掌柜,你这粮仓的粮,够济南府百姓吃三个月了,良心过得去吗?”
当晚,巡抚衙门的公堂灯火通明。谢渊端坐堂上,案头摆着竹筐,筐里的账册、糙米、诉状一字排开,像无声的证人。李公公坐在侧席,捧着茶碗,目光却紧盯着堂下,时不时在小本子上记着什么——这是他要回禀皇帝的细节。张茂德被押上堂时,还想抵赖:“那些粮是我合法收购的,想什么时候卖就什么时候卖!”谢渊取出账册,用识墨石轻擦“入库量”一栏,青黑色的硫黄墨痕迹立刻显形:“这硫黄墨是镇刑司特制的,寻常盐商哪能弄到?说,是不是王虎给你的?”
张茂德眼神猛地一跳,下意识看向站在堂下的王虎。王虎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他一眼。谢渊趁热打铁:“你表兄户部侍郎李嵩,每月从你这里拿五百两‘分润’,镇刑司指挥佥事黄彪也有份,对不对?杨文魁让你囤粮,他分三成利,这些你都要瞒吗?”
“我说!我说!”张茂德终于崩溃,哭喊着招供,“是杨文魁找我的,他说蝗灾肯定会来,让我趁低价囤粮,灾年高价卖出,赚的钱分他三成……硫黄墨是王虎送的,让我改账册……李侍郎确实每月拿钱,他还帮我弄到了额外的盐引,让我有本钱囤粮……”
杨文魁在旁听着,头埋得越来越低,直到张茂德说出他的名字,他才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王虎则面如死灰,知道自己彻底栽了。李公公在侧席上听得连连摇头,笔尖在小本子上飞快记录,墨点溅到了袖口也顾不上擦。
审案的间隙,李公公见谢渊蹲在竹筐旁,抓起一把糙米比划,便走了过去。谢渊道:“李公公你看,灾前每石粮三钱,现在卖三两,每石多赚二两七钱,八千石就是二万一千六百两——这些钱,够让山东百姓买三个月的口粮了,却被他们塞进自己腰包。”李公公叹了口气,指尖轻轻碰了碰竹筐里的糙米,糙得硌手:“谢大人,老奴在宫里见多了金银珠宝,却没见过比这筐糙米更重的东西。陛下常说,百姓的口粮比什么都金贵,今日才算真明白了。”
谢渊点头,指尖轻抚竹筐的竹篾:“这竹筐装过百姓的苦,就再也装不下脏钱了。”
三日后,谢渊的奏折连同李公公的密报一同送抵京师。帝览奏后龙颜大怒,下旨:“张茂德囤粮居奇,斩立决,家产充公赈济灾民;杨文魁包庇贪腐,革职抄家,下三法司严审;王虎滥用职权,流放三千里;户部侍郎李嵩、镇刑司指挥佥事黄彪即刻解职,交都察院查办!”
消息传到山东,百姓们沿街设香案,捧着粗瓷碗跪在路边,碗里盛着刚分到的救济粮,见了李公公的马车经过,纷纷磕头:“多谢公公传旨!多谢谢大人!”李公公掀帘一看,眼眶有些发热,对车夫道:“慢些走,让老奴再多看两眼。”
谢渊离山东那日,济南府的百姓自发相送,老人们拉着他的衣袖落泪:“谢大人,您的竹筐装着公道啊!”李公公坐在马车上,看着这一幕,对身旁小太监道:“记住今日的光景,往后谁要是敢贪百姓的口粮,咱家第一个不饶他。”谢渊望着百姓们菜色脸上的笑容,将张茂德送来的黄金充公买的粮车赶在前面,竹筐里的糙米,终于变成了百姓口中温热的救命粮。
片尾
德佑二十一年夏七月,左都御史谢渊巡按山东,破盐商囤粮案,涉案官员十余人皆伏法。帝闻之嘉叹:“谢卿以竹筐载冤情,以识墨辨奸邪,真乃风宪之楷模。”李公公回宫后,在御前细说查案经过,帝赞曰:“小李子说得对,百姓的口粮比金玉贵重,能护好口粮的官,才是好官。”时山东百姓谣曰:“谢御史,持竹筐,走遍山东查粮仓;识墨石,辨假账,贪官污吏无处藏。”都察院的竹筐,一时成为清廉的象征,官员见之,无不自警。李公公在《巡鲁记事》中写道:“山东之行,见谢御史三夜蹲仓,识墨验账,拒黄金如弃敝履,以竹筐载民情。张茂德之金,足以富甲一方,然谢御史视之如粪土,盖因筐中有百姓血泪,心中有国法纲纪。问其为何拒金,曰:‘此金沾饿殍血,食之难安。’方知清廉非天生,乃心有百姓,则贪念自灭;守正非刻意,乃肩扛国法,则邪祟自退。竹筐虽轻,载公道则重千钧;青竹虽柔,持正气则折不弯。”
卷尾
《大吴史?食货志》载:“德佑二十一年,山东蝗灾,盐商张茂德囤粮居奇,左都御史谢渊巡按,破其案,充其金以赈灾,活民数万。御前太监李某传旨督案,据实回禀,帝嘉其忠。”又载:“渊巡按所至,不带仪仗,唯携竹筐,曰:‘筐中天地大,能装百姓冤。’”后世论者谓:“大吴盐法之清,自谢渊始;官场之廉,亦自竹筐始。而太监督案不徇私,更见君明臣直,上下同心之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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