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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
春水初动。
河岸新绿。
东海潮涌,港口船帆林立。
靖海海军学院的钟声再度响起。
学堂中朗朗书声不绝。
格物院灯火依旧通明。
蛮荒草原上,新风吹动牧草。
孩童在学堂里背诵玄音未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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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寿宫依然矗立。
却常年静闭。
偶有风吹入庭。
树影摇晃。
似有人曾立于此,看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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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书记载:
【玄盛一朝,太上皇宁凡,少历风波,平诸国,定四海,收乱世于掌中,止干戈于世外,临终无悔。】
可百姓口中,却只有一句:
“他让我们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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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后。
某个海军学堂里。
一名少年翻着古旧的《四海舆图》。
忽然抬头问先生:
“世上最长远的力量,是什么?”
老先生看向窗外。
春风吹动旗帜。
他答:
“不是刀,不是火。”
“是——有人愿意把这个世界,交到后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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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不散的,是故事。
雪盖不住的,是炊烟。
世间终有一日会忘记名字。
但永远不会忘记——
曾经有人,把乱世托举成了人间。
宁寿宫的灯,在最后一个冬夜里亮得格外久。
窗外的雪落得很慢,像有人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地,将旧时代覆盖。
风穿过宫墙,带着极淡的松脂香味,像从很远很远的年代吹来。
宁凡坐在案前,手中握着那册已经翻得起毛的旧书。
纸张发黄,边角微卷,却被保存得极好。
他翻到最后一页,没有再往下看,只是指腹轻轻按在纸面上,静默许久。
殿中烛火轻轻晃了一下。
苏若雪站在他身后,替他披上一件薄毯。
“夜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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