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眯起眼:“后来你又改口,说是人为投毒。”
老人跪在地上,双手撑地,额头重重磕下:“殿下,那……都是我们误判了。”
宁凡没有动,只是视线越过老人,看向暗影阁旧日留下的箱笼。
那里面,是无数人命的沉重。
“说细些。”
宁凡的声音还是那么稳,却有一种压迫人胸口的力量。
老人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声音:“那些症状……发热、寒战、昏睡、迷糊……与我们所知的毒物都不符。我们以为是新式毒药,于是将查不到源头,归于‘有人存心谋害’。”
说着,他哽住,狠狠咬住牙关。
“老奴以为……以为查不出来,就是有人比我们更高明……所以才……”
宁凡望着他,忽然问:“所以,你们把矛头指向某些宫人某些妃主?”
老人跪得更低,声音都快碎了:“是……老奴……冤了他们……”
宁凡闭了闭眼。
那一年,他年少、孤立、充满戒备,对每一根疑似阴影都拔剑以待。
朝中多方势力借题发挥,他也被推着往前,推着下决断,推着清算。
而那些人,有的被贬,有的被斥,有的……永远不在了。
宫灯又被风吹得摇晃,像是替那些冤魂呼出的叹息。
宁凡轻轻呼了口气:“第二件事。本宫今日请你,不是为追责,而是想问,当年负责验尸的太医,为何说脏腑皆似被‘冷火’灼过?”
老人整个人微微颤抖,像突然被提起又摔回地上的枯叶。
“殿下……那个‘冷火’说法,也是误判。”
宁凡抬眼:“大食医官今日复核旧案时,说那是某种寄生虫造成的‘灼痕’。你怎么看?”
老人低头,额上冷汗直冒:“今日大食医官所言……与我们当年的观察吻合。只是我们……当时不懂……”
不懂,所以错判。
错判,所以误伤。
宁凡的眼神终于有了微不可见的颤意,但他压着,没让它扩散。
“最后一件。”
他缓缓开口,“当年,是谁坚持说那是谋害?”
老人猛地抬起头,那一刻的慌张几乎撕破他脸上的皱纹。
“殿下……那……那是……”
他声音几乎要断掉,“是老奴……是老奴自己……”
宁凡看着他,没有愤怒,没有恨,只有深沉到几乎看不见底的疲惫。
良久,他轻声道:
“原来如此。”
那三个字轻得像叹息,却沉得像压塌了所有旧日的疑云。
屋外似乎下起了细雨,滴在宫墙上,滴在宁凡心上。
像是多年前那场雨的回声。
尘妤静静站在门外,原本想上前,却被宁凡抬手制止。
“你们都退下。”
他走到灯盏前,重新拨亮烛芯。
亮光跳动,像是为他照亮一个终于能直视的旧伤口。
宁凡问:“老人,你可知道,本宫为什么要查这案?”
老人抬头,眼底浑浊的光微微闪动:“为……为替已故贵人报仇?”
宁凡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为本宫自己。”
老人怔住。
宁凡第一次,在他人面前,坦然说出一个封存了多年的秘密:
“——那一年,我心中恨意太深,以为天下所有黑暗都冲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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