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种议会的残部从雪中挖出被冻僵的木桩,重新竖起旗帜。那旗上烧过的痕迹仍在,边角焦黑,却依稀能看出那枚金焰徽的轮廓。
宁凡站在破城的西隅,看着工匠们用冰封的油脂修复裂缝。那些油在日光下泛着暗红的光,像血在冰中流动。
“这城,会活。”宁凡喃喃。
他身后的沈羽拱手而立,眉上结霜,声音沉稳:“陛下,南线传讯。旧族三阁拒签余烬誓约,称北境所立为‘逆火’之统。”
宁凡微微一笑,指尖拨动披风上的冰霜。
“逆火?”他淡淡道,“他们不懂,火若不逆天,又怎能燃?”
沈羽躬身不语,只是目光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忧虑。他跟随宁凡多年,熟知那笑意背后的狠意与孤寂。
风再次起。
远处传来孩童的哭声,一个裹着破布的妇人从雪地中奔来,怀中抱着一盏油灯。那灯微弱地亮着,火光在风中摇晃,几次几乎熄灭。
“这是……从坠炉镇带来的最后一盏。”妇人跪地,将灯高举过头,泪光交着雪光。
宁凡上前,亲手接过那盏灯。灯火极小,却稳稳不灭。
他看着那一点火,忽然闭上眼。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见了过往的所有火。
天祭、焚国、血契、荒原之誓。火一再毁灭,也一再重生。它燃烧人,也赦免人。
宁凡睁开眼,将灯放在城心石台上。
“以此为印,”他低声道,“凡余烬之民,皆可自燃其心火,无论血统,不论出身。火,不再为姓氏所控。”
沈羽一惊,急言道:“陛下,此令若出,宗室必乱!”
宁凡没有回头,只看着那一点火。火焰似乎因他的呼吸而跃动,像在回应。
“乱么?”他轻声道,“世上哪有不乱的火?”
苏浅浅自另一侧走来,眼神复杂。她听见那句话时,心口微颤。
“你真的放弃了?”她问,“连姒脉都不留?”
宁凡转过头,风吹乱了他的发。他的眼中,映着那一点火,也映着整个被雪覆盖的北境。
“姒脉若真为火,”他说,“火在何处,姒便在何处。”
苏浅浅看着他,唇微动,却最终只是叹息。她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早已不在某个族的桎梏中。他成了火本身的意志。
天色渐暗。雪云再起。
大营中,号角低沉。众官跪列石道,听宁凡宣誓。
“此誓为寒誓。以寒证火,以命立国。”
“北境为余烬之冠,火不复为刑,焰不再为战。此后之火,当耕,当铸,当守生灵。”
群臣齐声应:“誓——”
声音在雪地滚动,如山呼海应。
苏浅浅站在人群末尾,忽然心底一酸。她记得曾经的宁凡,也在旧都宫前发过誓,只是那时的誓言,是为了灭国,为了血的赎。如今的誓,却是为了生。
夜降。
火种议会的旧炉重新点燃。铁炉之上,新炼的油晶发出淡金光芒,照亮整座城池。
孩童在街边堆雪灯,老者在巷口焚香祭焰,空气中第一次弥漫出久违的温度。
苏浅浅独自走过长街,看着人们的笑,眼神柔了几分。
她想起尘妤曾对她说过:“火,是不可信的。它生于欲,却也葬于欲。”
如今看来,也许那句话只对了一半。火若生于欲,也能因信而活。
她抬头,天上极光再现,赤红与青白交织,如流火在天幕流转。
那一刻,她仿佛看见了另一种未来。一个不靠神,不靠血的未来。
……
第三夜,北境彻夜未眠。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开局一家小农场[末世] 豪门原配她只在乎钱 结婚当晚被野心雌君献给了虫族上将 恶毒真少爷重生后病弱了 带三只废柴崽崽,携空间称霸兽世! 骄美人[九零 八零宠婚:甜娇媳一哭,硬汉扛不住 路人甲,但相亲相到主角 仙子,做我的女奴吧 我一个孟婆,你让我验尸? 真龙出狱,我以无敌镇世间! 洪荒:通天教主今天也在求贴贴 穿进封神救妲己,妲己竟是我自己 火葬场渣攻被换就下班 老公,贴贴! 一片孤城万仞山,春风再度玉门关+番外 神明,但十级社恐[西幻] 穿书假千金作威作福 透明女配疯狂加戏(穿书) 七零之改嫁隔壁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