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仪昭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抬手示意他起身:“你能有这般沉稳心思,不骄不躁,倒也难得。
不过,哀家破格提拔你为中书省郎中,并非让你只做个沉默的摆设。”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聪慧过人,心思缜密,且看事通透,哀家早就看出来了。
方才在殿上,你心中定然已有计较,对不对?”
她抬手抚了抚鬓边的茉莉,语气愈发温和:“无妨,这里没有旁人,只有你我二人。
有什么想法,只管大声说来,哀家听着,就算说得不对,也无人敢怪罪你。”
田昭起身,绯色官袍的衣摆扫过地面,带出一丝轻浅的弧度。
他依旧垂着眸,语气比在朝堂上多了几分恳切与坦诚:“太后明鉴,臣并非无计较,只是此事牵连甚广,需兼顾利弊,权衡再三,不敢轻易妄言。”
他缓缓抬眸,眼底不见朝堂上的恭顺疏离,多了几分推心置腹的坦荡:“秦将军所言‘趁虚而入’,看似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实则暗藏三大致命隐患。
其一,大梁虽内乱,然萧无漾麾下并非乌合之众。
臣曾暗中打探,萧无漾在蛮荒之地收拢流民与降兵时,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且与士卒同甘共苦,麾下将士皆愿为其效死,所谓‘人心不齐’不过是表象。
武城守将薛礼,镇守武城十年,当年我南楚倾尽三军之力三攻武城,皆未能越雷池一步,可见其守城之能。
如今我军贸然强攻,未必能速胜,反而可能陷入持久战,徒耗国力。
其二,黑风城地处蛮荒边缘,山高路险,本就是易守难攻之地。
萧无漾深知黑风城是其后方根基,定然早有防备,留了亲信重兵驻守,且囤积了大量粮草军械。
我军绕道奔袭,路途遥远,粮草运输艰难,若久攻不下,后路极易被萧无漾的援军截断,届时我军进退两难,恐有全军覆没之险。
其三,南楚刚经洪灾,南方十五州良田被淹,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虽经此前赈灾之策缓解了燃眉之急,但国库空虚,百姓尚未休养生息。
若强行征兵筹粮,必然加重百姓负担,引发民怨,届时内忧外患叠加,南楚危矣。”
姜仪昭闻言,指尖摩挲墨玉扳指的动作微顿,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许,她轻轻颔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中书令所言‘遣使调停’,虽顾全了邦交与民生,却也过于被动,非长久之计。”
田昭话锋一转,语气愈发沉稳有力,“萧无漾野心勃勃,绝非甘居人下之辈。
一旦他破广陵、入金陵,一统大梁,整合全国之力,绝不会念及两国旧情,更不会感激南楚的调停之恩。
届时他兵强马壮,南楚再无牵制之机,必遭其兵戈之祸。
所谓‘唇齿相依’,前提是双方势均力敌,如今大梁皇室已失民心,朝政腐败,不过是苟延残喘的朽木。
我等助其稳定朝局,无异于为自己养虎为患,终难长久。”
“哦?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姜仪昭坐直了些,凤眸中精光闪烁,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显然被他条理清晰的分析勾起了浓厚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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