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瑜站在门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还没等她推门,就听见奶奶孙桂华的声音也跟着响起,语气里满是不满,“成海啊,你看看天天给我们送的这些菜,没滋没味的,清汤寡水的,吃得我都浑身没劲!
那秦师傅不是你说的国宴大厨吗?怎么净做这些倒胃口的东西?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就算不做一整桌满汉全席送过来,起码也得做个十道八道荤菜吧?我跟天佑都快饿坏了!”
这话像根火柴,瞬间点燃了林晓瑜心底的火气。她妈妈还躺在医院治病,这祖孙俩不仅不体谅,反而在病房里大张旗鼓地索要山珍海味,丝毫不顾病人需要安静休养,甚至嫌弃为母亲调理身体准备的营养饭菜!
林晓瑜深吸一口气,却压不住翻涌的怒气,黑着脸“砰”地一声推开病房门,声音冷得像冰:“满汉全席哪里够?要不要我让秦师傅再给你们做份龙肝凤胆,凑个‘神仙宴’才配得上你们的胃口?”
冷冽的声音刚落,众人都吓了一跳——谁都没料到林晓瑜会突然过来,原本吵嚷的病房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孙桂华转头看到林晓瑜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色,肩膀不自觉地缩了缩,眼神也有些闪躲。可她毕竟是长辈,不愿在晚辈面前落了气势。
顿了顿,还是硬着头皮嘴硬地嘟囔起来:“瑜丫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不是我跟天佑嘴馋,实在是你妈妈病了这么久也不见好,肯定是缺营养啊!”
她指着桌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山药粥,以及几样清淡的小菜,理直气壮道,“你看看,整日就吃这些清汤寡水的东西,一点油水都没有,身体健壮的人天天吃都扛不住,更何况你妈妈还病着?不多吃些肉、多补补,哪里能把身体养好?我这也是为了你妈妈好!”
病床上的李秀兰正皱着眉头,看着输液管里缓缓滴落的药液,听到女儿的声音,才勉强抬起头,眼底满是疲惫与无奈:“小瑜,你不是在忙公司的事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一旁的林成海站在病床边,嘴唇嗫嚅着,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边是母亲和侄子,一边是生病的妻子和怒气冲冲的女儿,他夹在中间,只剩下满心的为难。
林晓瑜没理会奶奶还在絮絮叨叨的辩解,也没看父亲那副左右为难的神色,脚步轻快地快步走到母亲病床前,先伸手轻轻掖了掖母亲被角,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放得温和柔软,“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你就回来了。你最近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些?”
林晓楠知道母亲还在住院治疗,离婚的事,并没有告诉父母。李秀兰和林成海夫妻两个还不知道女婿出轨,大女儿离婚了。
李秀兰看着林晓瑜关切的眼神,心里一阵酸涩。这些日子,她天天被胃痛折磨,吃进去的东西没一会儿就反酸胀气,夜里常常疼得睡不着。治疗了这么长时间,病情却没见好转,每次看到缴费单上的数字,她都觉得是在浪费女儿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心里又急又愧。
更让她心烦的是,丈夫把婆婆孙桂华和小侄子林天佑接来后,两人就没安生过——孙桂华天天嫌弃饭菜清淡、病房冷清,林天佑更是一会儿要玩具一会儿要零食,吵得她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好。
林秀兰喉间憋着话,本想说自己一点都不好,可话到嘴边,一想到女儿掌管着那么大的公司,平日里辛苦不说,还得大老远抽时间跑回来看自己,终究是不忍心再让她多添一份担心。
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声音尽量放得轻快:“我好着呢,天天好吃好喝住着,护工也照顾得周到,哪有什么不好的……”
“好什么好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林天佑不耐烦地打断了。林天佑早就听腻了大人之间的对话,又想起刚才没要到的炸鸡和满汉全席,心里正憋着火。
这会儿见李秀兰“装模作样”,更是没好气:“奶说了,天天吃那些没味道的东西,都要把身体熬坏了!还有这病房,又小又闷,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管,我就要吃炸鸡,就要让二叔叫秦师傅做满汉全席!”
林天佑的声音又尖又亮,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李秀兰被他打断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底的疲惫又浓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林晓瑜原本温和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气息也冷了几分。母女连心,母亲强撑的笑容、眼底藏不住的疲惫,还有语气中掩饰不住的勉强,她岂会看不出来?不过是母亲怕她担心,故意粉饰太平罢了。
至于她奶孙桂华和林天佑那崽子是什么货色,她更是从小看到大——一个惯会倚老卖老、只懂索取,一个被宠得无法无天、自私自利,如今竟还跑到医院来,借着“为母亲好”的由头,搅得母亲不得安宁。
“奶,我倒是忘了问,大堂哥还在牢里踩缝纫机,没日没夜地干活赎罪,你倒是有闲心跑到临州市里,在我妈病房里吃香的喝辣的,还嫌饭菜不够好、日子不够舒坦?”
这话像一把精准的刀子,瞬间戳中了孙桂华的痛处。她最疼爱的就是大孙子林健辉,当初得知他聚众P赌X毒被抓去坐牢,她哭了好几天,如今被林晓瑜当众提起,无异于揭她的伤疤。
孙桂华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理直气壮变得阴沉难看,嘴唇哆嗦着,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能恶狠狠地瞪着林晓瑜,眼神里满是怨怼。
林晓瑜根本没理会她的瞪视,戳完孙桂华的心窝子,目光“唰”地转向还在一旁撇嘴、满脸不服气的林天佑。
直接上前,伸手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把人提溜起来,冷冷看着他,“你再在这病房里闹腾,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打包送去缅甸?你平时总抱着手机刷视频,新闻总该看过吧?那里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多少不听话的小孩被送过去,最后连人影都找不着——听说那边的人最喜欢割腰子,你说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被盯上了,还有命回来吃炸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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