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前的地面映着走廊顶灯的暖光,工藤新一扶着墙壁站定,深蓝色西装的袖口被冷汗浸出深色的痕迹,身型却依旧笔挺。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口翻涌的钝痛,侧头看了眼身旁的大场悟,对方正用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整理着领带,似乎并不在意警方的怀疑。
“都到齐了的话,就开始吧。”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一旁的高木警官配合着按灭了头顶的应急灯,走廊瞬间陷入昏沉。
在昏暗的空间内,工藤新一开始了他的推测。
然而,事与愿违的是,他的每一样证据,对方都能做出相应的解释。
似乎无论怎样,大场先生都能巧妙的证明自己的“清白”。
案件似乎陷入了僵局,工藤新一的身体状况也愈发不太妙。
大场先生得意的看着眼前强撑着的工藤新一,高声说道:“如果是我,我会这么推理。
一定是有谁对我怀恨在心,在我和辰己小姐去洗手间的空档,在楼下把社长杀害之后,为了将罪名嫁祸到我身上,才将那些东西藏在吉祥物里面,因为那个吉祥物在我到达会场之前,都会一直放在更衣室里面。”
他顿了顿,眼神轻蔑地扫过新一苍白的脸:“这种说法,比起你那套在电梯前接吻时射杀社长的无稽之谈,我倒还觉得这种说法要实在的多了。”
工藤新一的西装后襟早已被冷汗浸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沉,每一次吸气都像有针在扎。
而大场先生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不行,不能在这里倒下……
他咬紧牙关,强撑着挺直脊背,深蓝色的西装因为他紧绷的动作而勾勒出少年人清瘦却挺拔的线条。
“你这个菜鸟警官现在怎么说?”大场先生得意地扬起下巴,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看你的身体状况好像不太妙,还是说你没戏可唱了?”
他的语气越发嚣张,“如果说你有一百个像这样的愚蠢问题,我也有自信,能够给你一百个答案!”
工藤新一闭上眼,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大场先生见他闭着眼,以为他已经无力反驳,竟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在狭小的电梯间里回荡,格外刺耳。
然而下一秒——
“粉红珍珠耳环。”
大场悟脸上的笑容一僵,疑惑地看着他。
工藤新一强撑着力气抬起了头,蓝色的眼眸紧紧锁定对方,声音虽然轻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大场先生,我记得你在这个地方送她项链的时候,曾经这么说过——这是跟你的耳环一样的粉红珍珠项链。”
“对,我是说过,但那又怎么样呢?”大场悟皱起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依旧强作镇定,“这能证明什么?”
工藤新一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了属于少年侦探的自信笑容,尽管脸色苍白,汗水淋漓,那份洞悉一切的锐利却足以让人心惊。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她戴的是粉红珍珠耳环?”
大场悟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哼,我看你是太过于痛苦,开始胡言乱语了,那种东西只要一看就知道……”
他自信的声音,在扭头看到辰己小姐耳环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昏暗中,辰己小姐耳间的饰品只隐约可见一个小小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呈现出暗沉的黑色,根本无法分辨出所谓的“粉红色”。
工藤新一靠在墙壁上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对珍珠耳环是她今天晚上来这跟你见面之前,一时冲动买下来的东西。也就是说,你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到那副耳环才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不明的大场先生,“在这种昏暗狭小的空间里,粉红珍珠看起来,不过是个黑色的珠子,你在这里是不可能辨别出是粉红珍珠的!”
“没错,除了案发当时……”工藤新一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决绝,“你在跟她接吻的时候,那一道电梯门射出的光线!”
话音刚落,他摁下身侧的电梯门开关。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明亮的灯光瞬间倾泻而出,照亮了辰己小姐的侧脸——她耳间的珍珠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的粉红色光芒,圆润饱满,与大场先生送的项链相得益彰。
辰己小姐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呢喃出声:“大场先生,难道你真的......”
电梯门缓缓合拢,明亮的光线逐渐消失,辰己小姐耳间的珍珠再次隐入黑暗,变回模糊的黑色。
“好了,现在请你回答我,大场先生,”工藤新一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却依旧坚定,“你当时为什么要让电梯门打开来呢?”
大场悟沉默了片刻,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脸色阴沉得可怕:“为什么要开电梯门?这个答案太简单了!”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因为我对我爸爸发誓,我一定会为他报这个仇!”
辰己小姐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明白,大场先生承认了,是他杀了她的父亲!
与此同时,楼梯间的灯光也随之亮起,暖黄色的光线驱散了所有的阴暗,将电梯间照得如同白昼。
……
目暮警官望着大场悟被警员押走的背影,宽厚的手掌在额头揉了揉,语气里满是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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