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晟一愣,低头看着苏晗,明明就一副快要哭了的样子,但是顾以晟却有种抱着小狐狸的感觉,苏晗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他。
微微无奈,伸手把苏晗脑袋揉成一团,叹气:“你啊。”
苏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的明媚仿若太阳那般,却让人微微疑惑,这阳光后面似乎被挡住了很大的阴郁。
顾以晟也不点破,微微开口说:“你六年前突然消失,能告诉我那时候你的经历吗?”
苏晗一愣,有点小小警惕的看着他,心底不安的想,他难道是想一点点把那些事情套出来再把所有的事情串在一起?
顾以晟看着苏晗这一副警惕的样子,微微无奈,心里却更加想知道那些事情,她越是想瞒着,他就越是觉得有问题,那些事情到底怎么了?苏晗使劲儿想瞒着,陆永桀犹犹豫豫,还让他等着家里没人的时候再看。
越是这样,顾以晟心头越是沉重。
“你被绑架这件事情,应该跟现在这些事情有关。”
苏晗一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眉毛微微蹙气,眼中带着一抹不敢置信:“你是说,那些人从六年前就开始观察我?”
顾以晟微微叹气:“是。目前我们知道的事情是从六年前,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更早?”
苏晗一下子有点受不住一样,呼吸微微急促,脸上带着些微不敢置信:“怎么可以?那些人是谁?我那时候才十六岁。”
顾以晟担心,伸手拍拍苏晗的背,脸贴脸安抚苏晗的情绪,声音柔和:“好了好了,不要担心,只是想问问你,那时候你是怎么突然被带走的,带走之后你有没有见过什么人,或者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之类的。”
苏晗微微皱眉,眼中带着一丝慌乱,很害怕的样子,深呼吸一口,缓缓说:“当时,我们在半山小别屋里,你睡着了,我去客厅里喝水,突然感觉屋子里好像有影子在动,但是找了一圈却没有人,我害怕,想回房间叫你,结果还没走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顾以晟一听:“你是被敲晕的?”
苏晗点头:“是啊。”
顾以晟脸色顿时不好看,那时候苏晗才十六,一直都是被他当成宝贝一样养着的,从小就没舍得打一巴掌,那些人竟然敢打她?
苏晗见顾以晟这副快要炸毛的样子,似乎明白,微微一笑:“大概是已经被敲晕了,没有感觉的。”
顾以晟脸色还是不好看:“那醒来之后呢?你是被敲晕的,醒来之后不疼?”
苏晗微微一囧,低头:“早忘了。”
顾以晟脸色还是不大好看:“继续。”
苏晗微微一愣,“没了,等我醒过来就发现我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白天还好点,有点阳光,到了晚上,就一点光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
顾以晟一听,眉毛再次皱起:“被关在屋子里?那你吃什么?”
“他们每天送一顿饭来。”
顾以晟更加怒:“就一顿?”
苏晗微微点头。
顾以晟微微凝眉思考,想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地方跟苏晗说的这个地方比较相近的,但想了一圈,没想到,苏晗微微轻叹:“不要想了,那地方在美国西海岸,是一个大洞,根本就不知道是哪里,就算每天吃一顿饭我还是能感觉出来,哪里气候跟这边不一样,直到我跑出来了才知道,原来那里是美国西海岸。”
顾以晟闻言大惊:“你是说,是那些人把你带去美国的?”
苏晗轻轻点头。
顾以晟干脆整个人躺在床上手里搂着苏晗,两人相依相偎,互相感受着对方的气息,缓缓呼吸之后,新的空气中带着对方特有的味道。
沉默了一会,就在苏晗已经他已经不再问的时候,顾以晟忽然开口说:“咱们的孩子,没有的时候,你在哪里呢?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身体那么差,没有钱,附近有没有好心人送你去医院?大晚上的,有没有路过的行人?还是说,你是一个人在原地昏迷了一晚上之后才被送到医院去的?晗晗,都告诉我,全都告诉我好吗?不要让我一个人乱猜。”
苏晗一愣,猛地离开顾以晟怀里,脸色煞白,看着顾以晟的时候眼睛微微圆睁,声音带着一丝惊惧:“你……你怎么知道的?”
顾以晟撑起身子,起身坐在床上,看着苏晗,忽然伸手牢牢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将她纳入他的保护圈,怀里的小人儿,身体冰凉,瘦弱的不成样子的肩膀微微颤抖,顾以晟心疼的加了点力气,死死抱着。
“那天顾以柔开着我的车离开的,我车里什么设备没有。”
一句话,就让苏晗明白,那天顾以柔与她两人的谈话已经被顾以晟听到,所以他早就知道了恩恩不是她生的,所以在顾以柔出事之后他忽然好想一下子明白了她一样,什么都不再问,什么都不在说,还总是明里暗里告诉她‘回来吧’之类的话,苏晗那时候还在微微惊疑。
原来是……
顾以晟就是不看苏晗的神情都知道这丫头脑子里在想什么,微微无奈,语气带着一股心疼:“小妞儿,告诉我,让我知道,在我没有在你身边的那几年,你过的怎么样。”
苏晗缓缓叹气,此刻趴在顾以晟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当年那失子之痛好像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以承受了,毕竟痛了六年了,也麻木了。
缓缓开口:“那晚,那群人把我打伤之后,我就觉得肚子很疼了。”苏晗缓缓开口,脑子里渐渐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那群人冲着苏晗一顿拳打脚踢,几个人还专门踢苏晗已经七个月的肚子,那带头女人面色狰狞:“哼,怀着老大的孩子还想活着?我看你想的真是太好了点!”
说完,大声一喝:“打,给我狠狠的打,这个孩子不能留下。”
苏晗肚子猛地变疼,那时候心里是害怕的,脑子里不断的想起顾以晟对她笑着宠溺的样子,模模糊糊中,肚子已经渐渐疼的麻木了,没什么感觉,苏晗双眼空洞无神,望着那天上数不清的星星。
好像那些星星化成了顾以晟的脸一样,一会,一个小孩子咿咿呀呀的样子就出现在眼前,可爱的样子跟顾以晟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咬着手指看着苏晗,苏晗摇摇晃晃伸出手去牵,那小孩却调皮一笑,转身跑开了。
然后耳边传来讲话声:“老大,我们这样打会不会出人命啊,算了算了,这孩子铁定是保不住了,这女人能活着就是她的命,活不了也不能怪咱们了。”
那领头的女人闻言微微沉默了下,近身看着全身是血的苏晗,尤其看到苏晗下身那一大滩血的时候微微皱眉,微微叹气:“也别怪我们,谁让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呢,算了,咱们就撤了吧,这女人能不能活就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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