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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鱼见鸟们全都落在船上，还以为它们攻击成功了仰头看了半天，却发现它们许久都没有飞起来。

怎么回事？不会被一网打尽了吧？

祝语聆又让小白赶紧弄一些淡水过来，海上能获取淡水的方式除了鱼血就是雨水了，能有淡水喝是莫大的幸福。

鸟们更加乖顺了，翅膀全都收拢起来，它们靠近的时候没有丝毫要攻击的意思。

祝语聆大着胆子凑过去问：“你们在这里工作工资很高吗？”

鸟要是能翻白眼，此时那白眼应该能上天了。“工资？那是什么东西，我们没见过。”

“这么黑，你们这么卖力的工作竟然没有工资，那你们还这么拼地冲在前面，要是受伤了可怎么办？给你们看病治疗吗？”

“没有哦，我们等着自己自愈。”

“受伤就不能工作了吧，不能工作的话怎么办？会被赶出去吗？”

鸟点着脑袋：“会哦，也不能在码头待着，那里不要没用的鸟。”

祝语聆震惊了，听上去被pua的好惨啊。

“你们就没有觉得这样不对？凭什么不能工作了码头就不能去了，不对，凭什么你们就要为它们工作啊？你们可是自由的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海鸟疑惑地歪头：“可我们一直都这样啊，外面的鸟不需要工作吗？没有工作不会被嘲笑驱赶吗？”

祝语聆：“……”

好惨一群鸟。

“不这样，外面的鸟不需要工作也可以自己捕捉食物养活自己，野外任何地方都可以去，没有限制，哪怕受伤了也不会被赶。如果要工作一定会给钱，不给钱的工作绝对不能做，那都是在欺负你们压迫你们，是坏老板。”

海鸟不太明白：“真的？”

“当然是真的，看到我们这艘船了吧，我们可是从中央城来的，就算在中央城这样的地方，工作都是要给钱的。城主有明确规定不允许欺负弱小动物。”

海鸟知道中央城，听说那是座用贝币铸成的城市，所有动物都很富有。偶尔会有中央城的大船经过，它们给钱都很大方，从来都是受到恭敬对待的，海鸟曾经还羡慕过船上那些动物们，跟着船飞了许久才返回。

眼下听到祝语聆这么说，周围的海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不确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它们从中央城来为什么经过这里不给钱呢？和从前遇到的动物都不太一样。

祝语聆道：“因为只有你们这座城收过路费，其他城市海域从来没有收过，我们当然不会给了。这是不对的，我们不接受这座城的规定。”

“可以不接受吗？”

“当然，你们有拒绝的权利。”

“可是……可是……”

海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下意识想说它们做不到。

祝语聆耐心劝解：“任何动物都有拒绝的权利，不想做就不做。但如果拒绝不了，那就想办法推翻这不合理的规定。如果你们不想离开一直生活的地方，就去找和你们一样觉得不合理的动物一起，只要你们的数量足够多，就能做到任何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么？”

海鸟们已经被她蛊惑了，全都排成一排认真听她说话，此时一群鸟齐齐摇头。

她的意思是要它们推翻那些指使它们工作的动物吗？可那些动物也是岸上的动物们指使，那待在岸上的动物又是听从谁的指令？

有幸参与过一次推翻城主行动的祝语聆给了它们答案：“你们可以考虑换一个公平公正有胆识有魄力的正常城主。”

但她知道这挺难的，这个城市从上到下都习惯了现在的准则，想要改变非常非常难。就算真换了城主，极有可能下一个城主尝到了敛财的甜头又继续搞这一套。

可谁说难就不能去做了呢，就算失败了几次几十次，万一哪次就成功了。

当然祝语聆也就是给海鸟们说一下另外一种生活的可能，做不做全看它们自己。这种极度困难的事她肯定是不愿意干的。

船行出去很远，已经离开多利城海域了，身后追逐的动物们也都停了下来，它们吹了几次喇叭呼唤海鸟们回去。

海鸟拍了拍翅膀，眼神和来时已经有了不同：“感谢你们的食物和教诲，我们要回去了。”

“希望你们一切顺利。”祝语聆朝它们挥挥手，看着它们变成一个小点不见。

等海鸟们离开后，祝语聆一回头就对上几双眼睛。

墨欧小白副船长，连猞猁那张大脸都凑了过来齐齐盯着她看。

祝语聆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在干嘛？”

猞猁完全不觉得脑袋疼了，饶有兴趣地问：“你这是在怂恿那些傻鸟推翻城主之位？这种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你这只小小动物竟然有这么大的勇气。”那眼神仿佛是头一次看清楚她一样。

祝语聆摊摊手：“我就是那么一说，也没让它们一定要去做啊。”

“啧啧啧。”猞猁明显不信，“要不是你只有这么大一点，你肯定能成为很厉害的动物。”

这话说到祝语聆心坎上去了，要不是她只有这么大一点，她早就能把墨欧抱进怀里随意蹂躏了。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

墨欧低头蹭蹭小人的脑袋，就算她就这么大也已经做到很多动物都没有做到的事了，她超级厉害的。

船继续前行，接下去两天都再没遇见过特别恶劣的天气，猞猁的脑袋也渐渐没那么疼了，又开始活蹦乱跳地和小白一起满船跑着玩玩具了。

祝语聆站在卧室的墙边，手里握着根金属棍往上面画正字。

从望水城出发到现在已经第九天了，距离到达沙漠之城最近的海港约莫还有接近五十天的时间。

好久。

走到这里时，温度已经比中央城高很多了，那边下雪时，望水城毫无动静。现在她戴着帽子站在太阳下，有时候都会觉得热。

沙漠之城说不定是夏天的温度，沙漠里似乎一直都很热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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